何瑜之没有问他为什么,因为他相信易南从不做无用功,所以不需要问,只用支持他跟着他就好。
这下人数一下子多了两倍,有点人多势众的感觉。
就算是他们都来了,易南脸上还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不惊讶也不惊喜。
一行人步行了两分钟就到了别墅周围。
易南看着不远的房子,然后把手枪掏了出来,然后其他人看到了也都跟着持枪严阵以待。
别墅二楼面海的房间隐隐有灯光,然后他的视线突然闯入了庭院中的大片白玫瑰,眼眶焦距瞬间集中。
暗夜下的玫瑰静若宛玉,散发着淡淡白光,海边不是种玫瑰的地方,气候温差都是阻挠,可眼前这些玫瑰不仅娇艳欲滴还茁壮不衰,可以见得种花之人花了多少心思。
而他看到白玫瑰,第一反应想起的就是海潮收到过的三次花束,都是白玫瑰。
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这里。
黑牛带人跑到后面包超夹击,易南在前面往正门进去。
那三个民警被安排到停车房门口蹲守。
他一步步的靠近,二楼亮着的灯,他的呼吸都慢慢急促,在场没有人比他还要迫切的想要进去。
他确定以及肯定就是这里。
他想要见海潮,想到发疯,已经有5天没有见到她了,他无时无刻不在回忆起他们最后相见时,他的女孩美得光芒四射,那个吻细密绵长让他舍不得放手。
他们不能就这样用那种方式告别。
不经意的一天,没有人想过那就是最后的一面。
如果知道那又怎样?
他们之间不能用那种方式留下痛苦烙印的回忆。
何瑜之看出他的失常,为了不让他直接冲进去做了枪靶子,他激动得率先把门踢开,冲了进去。
这个门……怎么那么轻易就开了?
跟着就是后面一窝蜂的进来了。
这里有人,有过人!
一楼,一眼看去无人,种种留下的痕迹迹象都透露着这里有人。
易南把视线放在了二楼,慢慢的上楼,他发现阶梯上有拖行的痕迹。
然后紧接着就看到了那扇里面亮着灯的卧室。
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从开着一条的门缝里透出来的光,是这房子里唯一的光。
屏气凝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何瑜之还是首当其冲,因为不想让易南当炮灰。
可这一次易南抓住了他,把他往旁边一推。
意思很明确,不用他身先士卒。
自己走过去把门推开了,后面的同僚都持枪对准了门内,有几个已经虎视眈眈气势汹汹的要扑上去叠罗汉把人治服。
可开了门,里面……一片狼藉。
往里走了两步,视线正好落到浴室里。
血!
很多,不蔓延如杀戮现场,可也够让人惊心动魄。591看591kxs
因为浴缸里满满的都是血,浴室的灯亮得把整个亮白的卫生间照得晃眼无神,刺痛的光亮,煞白、暖黄、血红。
后面的人一个跟一个的进来,这卧室里最属那一盆满满当当的浴缸血水最让人心下一漏。
玻璃透明质的淋浴房破碎,一地的玻璃渣子,几滴血最鲜红夺目,地面是白色的地砖,很大范围的一摊血像舞龙一样在地上蔓延。
何瑜之绕了卧室一圈,没有人,很乱。
这里不久之前一定有人在过。
“他们走了!”
他走到易南旁边见他没有反应,看向他一直没有移开视线的地方,满浴缸的血水。
这浴缸很大足以让两个人在里面都绰绰有余,白色和红色之间的色彩太大,白色的墙壁、瓷砖、浴缸,偏偏会在一片白色中落下鲜血一般红色的血。
浴缸里、碎玻璃、地上,难以想象这到底是流了多少血?
易南仿佛被吓愣了,看着浴缸,不动,漆黑的眸子天地崩塌俱毁。
他不动,安静,呼吸都没有声音。
可是谁又知道,他的世界塌了。
这里就是古庸的落脚地,所有人都在窸窸窣窣的找人,恨不得把地板也翻过来找。
而这所有的人群中,唯独有一个人,出奇的镇定。
明明他才是那个应该心急则乱的人,发狂吼叫着急都可以,但是偏偏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安静。
何瑜之打电话叫了技术组,等他再返回浴室的时候,无意瞥到易南,实在是难以置信此刻易南的表情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
糟糕,万念俱灰的遭。
这一池子的血,还有地上的碎玻璃,以及到处都是的血,都在暗示着有人受伤了,而且还是重伤,要命的那种。
纵然是易南现在双腿都是软的,只是因为没有动所以才没有瘫,他不愿意也不肯承认眼前的事实,他的海潮,不仅是下落不明,现在更是生死未卜。
“这一次不同……”
“啊!”何瑜之问。
易南像个复读机,没有感情没有温度,就连话都惊悚可怖,根本不是他会说的话。
“我有预感,这一次跟之前的九苏岛、江子山不同,这一次……恐怕……”
他也软弱了,也无可奈何了,再坚强的人,此刻也催了。
不忍心再看下去,“停,不要再说下去了,至少你找到了这里,看样子他们刚走,这些血,有可能不是海潮的呢?”
他自己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不是海潮的还能是谁的?
那么大量的血,再想想海潮身板瘦体格小,恐怕身上的血流得都差不多了,地上的玻璃渣显然就是罪魁祸首,所以很明显,海潮受伤了。
而海潮为什么会受伤才是揪心重击的问题。
何瑜之想要让他振作起来:“易南……”
“马上调出附近的道路监控,另外派人到医院诊所药店搜查。”
刚才让人担心已经说不出话的易南,此刻已经又变成了他原本的那镇定冷漠的样子。
没有人看出不妥,因为易南在他们心里就是神圣的不会被感情左右。
不容置疑,外面的人立马照办。
而他在浴缸前蹲下来,情绪低落爆发,血的颜色离他更近了一点,让他的视线里都是红色,翻涌澎湃的红,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