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送医院就意味着自投罗网,他没有那么傻,在他的观念里宁愿跟海潮永远死在一起,也不会让易南把他们分开。
所以现在海潮的安危是主要,易南已经不去想能不能抓到古庸,他更多的是希望古庸能送海潮去医院就医。
他要的是海潮无事。
同样是不可能的,就像是一个永远没有办法得到正确答案的选择题,古庸知道一定会有人在找他们所以不会去医院,就算是易南把医院的人撤走,他也不会让海潮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他们二人的猫鼠游戏,其中海潮却是最大的受害者。
接下去的时间又是密集的搜寻,轮班轮班的通宵熬夜加班,倒下了好几个刑警,比计划了几个月的大行动还要扫荡的厉害。
什么私人赌场、黑诊所、卖淫按摩店,不知不觉中他们像在老鼠窝里窜流不息的猫,所到之处鸡犬不宁连根拔起。
看守所里都没地方再让人进去了。
可尽管是如此,对于海潮和古庸的踪迹,他们也无半点线索。
叶胜留下的遗产,早就被古庸转移出去了,查不到根源,而古庸名下什么都没有,没有银行卡没有信用卡,甚至连手机号都没有注册,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要怎么查?
没想到除了海潮之外,现如今还有人一点可寻的踪迹都没有,这么多年难道都不坐车不坐飞机吗?
慢了的这一步,让他们要重头再来。
既然古庸没有身份证明现在又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宾馆是不可能的,找路子逃跑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海潮重伤,他不会带着海潮奔波劳累伤上加伤。
一筹莫展之际,易南面前的烟灰缸已经满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根,饭没有吃,水没有喝,觉没有睡,再这样下去他随时可能升天。
何瑜之扒了扒自己油得可以炒菜的头发,突然灵机一动,“古庸不是办过假身份证吗?”
黑牛,吃了两口已经冷的差不多的方便面抬起头,不懂,“说完!”
“古庸继承到的财产足够他十辈子无忧无虑,他最多的就是钱,没有身份证可以买,没有车也可以买,这些渠道都是见不得光的,如果我们查到替他办过假证的地方,是不是就能顺藤摸瓜?”
他的话点醒了两人。
几天来,黑牛第一次露出笑容,“这可以啊!天下乌鸦一般黑,古庸有钱,那些人只要有钱什么都做,随便唬唬就全招了,说不定还能查到这其中有没有人替海潮看过伤,给他们一个落脚的地。”
“怎么样?”他们看着易南。
这是个好办法,而如今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
沙门市已经差不多被他们嚯嚯完了,几人立马又回到澳屯,开始大规模搜查地下黑市。
一时之间风卷残云,这天怕是要变了。
凌晨,几个吊儿郎当坐在夜点摊吃烧烤的男人,一边吹着啤酒,一边属于他们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几个喝得热了,脱去外套,把衣服掀起来,露着胆大的啤酒肚,胡子邋遢,穿着人字拖,手指甲的缝里都是没有洗净的灰渣。
毫不在乎,抓起就啃,“怎么样啊?听说前两天进去了?”
“切,有什么啊?要不是没进过,待两天交点钱,出来不照样是一好汉。”有缘书吧yyshu8xs
“哈哈哈哈!”
男人笑得猥琐,鱼尾纹都成肥肉似的褶子。
“喝,喝,喝!”
突然他们看到了什么,“哗啦”一下凳子倒地,一窝蜂全跑了的狼狈样。
跑的没回过头,跟后面有老虎在追一样。
留下背坐着的一脸麻子的男人不明所以,等他反应过来要跑时,一只手把站起来的他又按得坐下。
何瑜之出现在他面前,旁边慢悠悠过来的是易南。
赖麻子一脸殷勤的笑:“哟哟哟,二位警官,这……吃宵夜?”来不及跑走的他,心里暗骂了无数句倒霉。
笑脸相迎,乐呵呵的。
“找你有事,走!”
“唉!”他答得脆生。
走到了一处无人空地,他们才停下来,而赖麻子全程招呼两位警官,又是发烟又是说好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赖麻子脸上堆着笑,即使是现在视线不佳,可他脸上的麻子还是比他的眼睛还明显,“这,两位找我什么事啊?”
何瑜之拿出照片,问:“这个人有找过你吗?”
赖麻子仔细看看后说:“没有!”
“确定?”
“何警官亲自询问的我当然确定了,这人我没见过。”
“把见过这个人的找出来!”
赖麻子赔笑脸,说话客气:“哎,何警官,你……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在这行还要继续混下去的,本来替警察找线索我就已经怕得要死了,现在还让我出卖同行,我的手脚都可能保不住。”
何瑜之不以为然:“找到所有见过这个人的人,费用随便你开!”
“这不是钱的问题,之前替警察做了那么多次,可这一次不同啊!得罪人的是我啊!兄弟我只是混口饭吃,二位高抬贵手不要把我往死里推,要是让人知道我帮警察,过两天你们就该在街头发现我的尸体了,求求你们,二位另找他人吧!”
赖麻子是铁了心不愿意蹚这趟浑水。
这时一直不出声的易南开口了,“既然你做警察的线人,我们就不会让你出事,刚才跑了四个,把你从烧烤摊带过来也是因为那烤烧烤的老板曾经因为卖假药被我们逮过,不会有人知道你在替警方做事,只用把所有见过这个人的人告诉我们,很轻松事后还有钱可以收,同行竞争少,你稳赚不赔!”
他站在跟他们有点距离的地方,不亲近,冷硬的脸藏在黑暗里,唯一能确认的,只有他手上的烟火。
他好好说话,如果赖麻子还是推脱,下一秒就不只是关两天那么简单的事了。
赖麻子被说动了,想想最近被抢走的生意,心里也窝火,就一口答应:“好,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