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么，孙娇娇竟然要一个比她小30年的小鲛人陪着去历练啊，你可敢信？”

“这……，可知那小鲛人为何人？？”

“还能是谁？族中只有那条小白鲛好拿捏了！”

“这这这，这怕是破坏了规矩，不不不，已经不是破坏规矩那样简单了，那些个长老……”

“嘘…”

姜攸攸躲在石头后头，通过石缝望着两个晃荡着尾巴，交头私语的八卦鲛，因为凭借自己超出一般鲛的耳力，她很快整理出了大致偷听而来的内容。

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可恶，这孙家的鲛人怎如此不厚道？竟然要芫芫陪着孙娇娇去历练，芫芫还没成年啊！

姜攸攸愤愤地摇晃着身子，向海的深处游去，墨绿色的尾巴在海里划出一道绚丽的光。

“芫芫，芫芫，我偷听到一个坏消息！！”姜攸攸冲到洞口，撩开帘子。

这里是一处在海里很深的焦洞，洞口外蓝湛湛的一片，洞口挂着用一个个小海螺串起来的帘子，洞内发着淡淡乳白色的光，嫩粉色的珊瑚均匀地装饰在壁上，洞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彩色贝壳，它的旁边围着一层层的小贝壳，里面嵌着三颗中等大小的夜明珠，正是它在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将洞内照的亮堂。

而在彩色贝壳里，铺着一层软绒绒的白色的绒毛毯子，上面躺着一条有些娇小的鲛人。

臻芫晃了晃自己奶白色的尾巴，听见声音便已经坐了起来，让出一半的位置给姜攸攸，才接上她的话笑眯眯地问道“坏消息？”

姜攸攸与她挤在一处，将偷听到的话完整复述给她，尾巴在地上泄愤般的啪啪啪的打着，说完还表示对孙长老滥用职权的气愤之意。

臻芫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平静地说“我早就知道了呀。”

姜攸攸震惊了片刻，有些生气。

臻芫望了她一眼，慢慢地叹了口气，将孙长老与她的好处和威胁都说了一遍，总结道“我为何要拒绝呢？这对我是个好消息。”

姜攸攸被臻芫的话震得惊呆的愣了半天，才找到哪里不对，“可族中历练一向只许一人，且这样对你实在太多不公了，你莫不是忘了你还未到历练的年纪，若是陪着孙家那位大小姐，你的历练难度硬生生提高了不少，何苦呢？”

“我能有什么办法呐！攸攸，孙娇娇不是问题，等我出去了，立马甩掉她。”最重要是的是，我想出去玩啊！！

我！臻芫！一条向往修真界的鲛！！

臻芫转了转眼珠，没敢讲最后一句话。

姜攸攸神色莫名地听着芫芫淡淡的将利弊说与她听，心里渐渐宽心下来，望着自己好友精致夺目的脸，心中纠结，最终还是说出口“芫芫，你到外头或许对你来说，是好的，族中许多长老觊觎你这体质，我真是害怕，若是我那魔族好友还与我有所联系，我必能护住你，我…”

臻芫摇了摇头，意指她不要再说，她明白攸攸的感受和想法，知道她是有些关心则乱，将魔族之事都说漏了嘴。

略略斥责道“攸攸你在说什么？这件事也能如此放在嘴上的么？”

姜攸攸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有些懊恼地低下头。

两人突然都不再说话，空气一时安静下来，可这时，臻芫耳边蓦地响起了传召声，她弯了弯眼，目光中充满期待，面带笑意地朝着姜攸攸望了半响，抱了抱她，“要珍重呀，我先出去瞧一瞧你所说的这修真界。”太好啦，终于可以出去看看了！整天闷在深海里，太寂寞了太烦闷太悲惨了啊！

臻芫心中激动，却不敢显示出来，因为攸攸不知为何对外界如此厌恶，可是她…

姜攸攸默默看着自己的好友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从好友话中听出了雀跃之意？

约莫，约莫是听错了罢。

耳边又响起了传召声，有些急切，臻芫向姜攸攸再次笑了一下，挥了挥手，转身施了法诀直接来到鲛域的出口处，望见了孙娇娇和孙长老。

鲛王站在正前方，半垂着目，威严四散。

臻芫上前恭敬地拜见过鲛王，便候在一旁听这次历练的十个任务。

鲛人一旦成年，便要出门历练，完成鲛王所指定的十个任务，方能重回鲛域，成为一名真正的鲛人大妖。

然而，一向冷漠的鲛王却开口了。

“臻芫，吾问汝，可为自愿？”

臻芫一愣，默默点头。

孙长老满意地看了臻芫一眼，将自家孙女所需的东西全部放在戒指中，共同听从鲛王最后指令。

鲛王冷哼一声，“愚蠢。”接着右手一挥，十个任务便刻在她们的脑海中。

臻芫将十个任务一眼扫完，心情沉重复杂，这破坏规矩的后果果然严重，据她所知，她所接到的任务应是往年来最难的一次，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可实际上…

啊哈哈哈哈我出去还管这任务？我出去了想干嘛就干嘛！

而这孙娇娇心高气傲，只阴阳怪气瞥了一眼，便启动阵法，两人一同被传送了出去，等再睁眼时，臻芫第一反应便是看着自己的尾巴，果然变成了双脚。

这离开鲛域的鲛人果然是直接化形，接着变为人类模样，臻芫望了半响自己的腿，觉得心中惊喜非常。

臻芫望着一片葱郁的林木，来到外头，她甚为愉悦，对于族内那些长老的坏心思，她一清二楚。

现在，她自由了！她是一条自由的鲛人！

她呼吸着以往那么些年所感受不到的空气，心中郁结一扫而空，瞥了眼孙娇娇，却猛地发现，来自她身上鲛人的气息完全消失了。

臻芫蹙起眉头，猜想，这孙娇娇不是还让她爷爷准备了化息丹吧？这破坏规矩也太过分了些。

“哼，在那里发什么呆？是不是在心里编排我？”孙娇娇见她一直在望着自己，不禁觉得对方是在心里骂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喂，我说你…”孙娇娇说到一半，目光一亮，眼中闪过鄙夷轻视，哼了一声说道“原来你没有化息丹啊，果然么，没爹娘的孩子就是可怜，你求求本小姐，本小姐呢，或许可以施舍给你。”她发现了臻芫身上并无遮掩的浓厚的鲛人气息，心中萌生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而这化息丹的用处，可是极大的，因为鲛人在正式进入妖丹期是不能掩盖自身的鲛人气息的，即使可以化为人形，也很难在修真界走动，但化息丹可以完美掩去，所以对初期弱小的鲛人十分重要。

臻芫想了想自己的任务，确认是有获取化息丹这一条的，鲛王任务自古都是只有十个，且不会重复，那么，她与孙娇娇的任务必定相同。

想明白了之后，她没忍住讥笑了几声，回她“你们一家子这么喜欢破坏规矩，可这也太过了一些，你说鲛王知道了会如何？”

“你？”孙娇娇被她的话一激，向前几步冲到她面前，凶狠道“不准告状，否则，否则，我让爷爷杀了你！”

臻芫看着她愤怒的脸，听着她幼稚的威胁，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语气平缓地扔下一句：“谁管你？”说完便快步向前面的树林走去。

孙娇娇望着前面那抹淡粉色的背影，见她越走越快，竟然真的不等她，在原地气的直跺脚，最后愤恨而又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除了年龄比臻芫高，其他的都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