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剑。

一剑断生门，一剑入死门。

木木有些失神地张着嘴，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几十年前，跟着她的那位天赋极高的主人，遇到了那位地位至高的剑修，亲眼所见他一剑劈开了妖修与人修的自古以来的征战。

一己之力让白骨不再堆积，再后来她就没听说这个剑修，也曾听说过已经陨落的消息，望着顾靖之，木木有些敬畏地退了退，躲在臻芫后头。

顾靖之记忆很完整，“墨木？”

臻芫吃着糕点的嘴一停，“这你都知道？”接着没心没肺地继续吃。

木木谨慎地探出一个头，“您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来这里专职奶娃娃？

她眼神微妙地看了眼吃的正起劲的臻芫。

顾靖之沉思了一会，“她死了？”

木木坐到臻芫头上，见顾靖之不像那时候一身的冷意和滔天杀意，一个人就如一把浴血杀戮的剑。

她有些放松地坐在臻芫头顶，“她死了。”说着神情有些低落。

臻芫被他们这一来一回的给整懵了，什么什么？

“你们，你们当我不存在呢！说的都是什么呀？”她有些不满，糕点都不想吃了，不过想到自己刚刚吃的起劲，就补充了一句：“谢谢你啊，顾靖之。”

木木见她不吃了，坐在盒子盖上，整个人似乎都变大了一点，一口半个糕点，吃的非常雀跃。

臻芫看着有点嫌弃，哼了一声，把话题扯回来，“你们是不是认识啊？怎么感觉说话神神秘秘的？”

看了看顾靖之一脸冷漠的表情，又看了看木木吃的满嘴糕点屑子的小脸，“你们怎么都不理我了？”

臻芫一把抢过盒子，“不说不给你吃，这是买给我吃的！”她脸大地说了后面一句，反正顾靖之放在她面前就是给她吃的。

木木鼓着脸，吧唧吧唧把嘴里的咽下去，飞过去抢盒子，臻芫没什么力气，一下子就被抢到了。

木木得意洋洋地在空中拎着盒子荡来荡去的，朝着臻芫笑，见她趴在床上无奈的模样哈哈大笑。

“你别等我恢复！”臻芫发出警告，突然把矛头对准顾靖之：“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顾靖之已经在打坐了，自然没有理她。

臻芫气呼呼地翻了个身，披着衣服外套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居然就睡着了。

木木轻轻地放下盒子，飞到顾靖之面前，对上他突然睁开的毫无波澜的眼眸，她心里一震。

“钟琛剑尊，您为何要与她签订道侣契约？”木木药气扫过臻芫正对他们的睡颜，撩开额间的碎发，金印一闪而过。

顾靖之言简意赅：“臻瑛。”

木木小手一握，有些急促地问：“是她拜托的？可是芫芫也不一定会出来啊！”

顾靖之冷笑：“她必定会出来，鲛王不会让她一直待在鲛域，不过确实过早了。”

“即便这样，您也不能骗她！”木木作为臻芫的药灵，必须保护好她。

尤其是臻芫其实还根本没到成年期，现在充其量才六十岁，一百岁的成人期要怎么过还是个大问题，怎么能随随便便和别人结一个最简单的道侣契约呢？

契约分红印，黑印，金印，等级越来越高，尤其是金印。

道侣契约便是金印，不过若是印在额间说明还只是最低级最简单的表面上的结契。

若是和妖修结契，金印出现在下半身，就说明是单方面的印，被结印的妖修压根不知道自己所有的行踪都会掌握在对方手中。

这样的印几乎等同于妖兽契约。

顾靖之淡淡道：“所以我并无骗她，的确是妖兽契约。”

木木敢怒不敢言，如果不是顾靖之收敛了几分自己的威压，她都没有直视对方的勇气。

“剑尊，臻瑛当时拜托您的到底是什么？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做别人的，别人的宠物呢。”即便是你那也不可能啊！

顾靖之轻皱眉头，即刻松开，“她将存魂灯给了我，希望我将来能帮帮她的女儿。”

木木大惊，声音都提了提，“存魂灯？！她疯了！这应该是给臻芫的东西！！”

顾靖之手指动了动，原本嘟着嘴眼皮轻颤的臻芫又缓缓睡过去。

木木脖子一缩，捏着自己的小手，“抱歉剑尊，我太激动了。”

顾靖之半阖着眼，“我知，若是没有这东西，我大概已经魂飞魄散，因此，我会好好护着她。”

“可是，可是，芫芫她真的只是想开开心心地自己闯荡修真界，过她想过的修真生活啊…”木木脸色惨白，她听懂了顾靖之言语里的警告。

她不能告诉臻芫今天她和顾靖之说的所有话，臻芫也必须跟着顾靖之。

可是，跟着顾靖之，跟着生死剑尊钟琛，他有那么多的仇敌，血海深仇，复杂错综的责任，木木很不愿意。

明明芫芫想要的很简单，为什么？

“你看臻瑛躲过去了？”顾靖之嘲讽，望了一眼臻芫，见她拉着自己的衣服睡的很香，叹了口气，“她还太小，若是不趁着现如今成长到与我比肩的高度，她母亲的下场依旧会是她的下场，你可明白？”

木木愣着神，第一次听到钟琛说这么多话，“可是臻瑛的天赋已经是鲛族最高血脉，成年当天就直接成为了大世界入选者，臻芫压根就，她…”她想着在她面前没心没肺明明不愿意修炼的臻芫却能立刻进入修炼状态，极高的专注力和毫不逊色的血脉。

木木沉默了。

顾靖之敲了敲生死剑，“他与我说，他喜欢臻芫，叫我结契，生死剑灵居然会说喜欢？”他言语中有些不可思议。

却是忽略了生死剑乃是他的本命剑，人剑一心，剑灵既然会觉得臻芫亲近喜欢，那他本心自然也有好感。

这个好感不一定是指爱意，可能是欣赏，好奇，或者是打量。

总之是一种正面的看法。

木木也没想到这一点，同样惊讶地看了看生死剑，死气沉沉的模样真不像是对臻芫有“喜欢”的意思。

“臻瑛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终有一天还会与她的后人结契，我赌赢了，既然您这么说，那芫芫必须好好修炼了。”她摆正心思，开始思考怎么教导臻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