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臻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硬生生凭着好战暴戾的妖兽血性抗下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眼角处的本体药炉一直在持续不断地为她散发出温和的药气滋养身体,但远远比不上她受伤严重的程度。
所有的草木植物仿佛把她当作仇敌一般毫无保留的攻击,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金花十开,但是这已经远远超过她本身修为能够承受的范围。
臻芫恍惚着眼,眼里一片猩红,眩晕不已,倒下去的时候,也没有想太多有的没的,只是有种:啊,原来只能这样了,她就只到这里了的怅然若失之意。
她闭上了眼,手腕处的手镯却猛地发出了光,还有强悍的妖气肆意放肆地包围住她,那种无处不在,存在感极强的霸道,还有让她熟悉的想哭的血脉同源的妖力。
是她娘。
臻芫睁开眼就看见臻瑛一身白衣在她面前,她当然知道这只是她娘留下来的一抹意识,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委屈。
“娘!”她瘪着嘴,就像是找到了可以撑腰的人一般。
臻瑛回过头,那是一张与臻芫十分相像的面容,张扬,热烈,富有极强的攻击性。
“你果然来啦~”臻瑛温柔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情感复杂,有愧疚,思念,还有自豪。
虽然自己不在她身边,但是也自己努力地把修为提到金丹了啊…
臻芫思念地望着她娘,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是那些感受涌上喉咙口时,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哽咽着。
身上的伤口也开始越发严重,臻芫知道自己如果再拖下去,可能也不必要在这里和她娘两两相对,无语凝噎,直接就可以下去陪她了。
说来也巧,自从臻瑛出现以后,那些发了疯一般的草木也不再攻击她,都莫名其妙消失不见,臻芫又想到之前顾靖之与她说的。
主人这件事,原本她是不信的,哪有这样对主人的?!
但是她虚弱地躺在地上,望着臻瑛,又觉得也许这是真的,顾靖之没骗人。
如果是这样,她就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要这样攻击自己?她真的都快死了。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把你搞成这样?你都快要死了,我才出现?”臻瑛摸了摸臻芫的脸蛋。
虽然心疼自家女儿伤的很重,可是她也没办法。
如果不这样,她压根就出不来。
“我别无选择,只能拜托药山,幸好成功了,我必须出来见你一面,这一面之后就真的再见了。”臻瑛收回了手,笑的温柔,可是很悲伤。
臻芫:“必须要我重伤,你才能出现?”她拿的是小可怜剧本吗?
“芫芫,考制会直接算你通过,你会变的更加强大,你要记住,鲛王很危险,最大的错误就是提前将你放了出来,你去上世界找钟琛,他会护着你。”臻瑛原本红润的脸庞已经变的苍白无比,语气虚弱,身影若隐若现,看上去就快要散了。
臻芫白着脸:“可是钟琛…娘,你认识顾靖之吗?”她那个瞬间突然想到了很多。
很多东西似乎都串了起来。
臻瑛一怔:“我不认识,我的记忆应该不可能出错。”
臻芫抿着唇,“我知道了。”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我会的,娘,你是怎么死的?”臻芫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
鲛王的说法是被仇家追杀,他没能来得及赶过去救到臻瑛,可现在明显不可信。
臻瑛叹了口气,“这件事非常复杂,不过只要你一直不停地修炼,等你到我这个高度的时候,芫芫,你自然而然就会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两个人毫不避讳地将“死”挂在嘴边,进行了一场亲爱的母女对话。
臻芫还想再问,就被臻瑛点住了额间,一股妖力直直冲撞进她的身体。
臻瑛的身影随着妖力的输送慢慢消散,最后消失。
与之相对的是臻芫身上的伤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修为从金丹初期直接蹦到了金丹中期。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光滑无比的皮肤,四周景色再次一变,木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臻芫感觉自己的妖力充沛,药气都在从身上溢出来,源源不断地,所在的地方被妖气侵蚀,药气缠绕在妖气之间,不分彼此。
她已经快迈进药师了。
这个事实让臻芫无比惊讶,那些难以忍受的疼痛,还有见到母亲的心酸似乎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只不过是经历了一次考制,她竟然就已经控制不住身上满的直直往外散去的药气,她就要迈入药师。
短短时间内,不仅把修为提到了金丹中期,甚至已经快要药师。
顾靖之出现在木屋门口,“你见到了你的母亲?”
臻芫望着自己的双手,就在刚刚,她这双手还沾满着自己的血,全身上下每一处好的,现在已经干净地站在顾靖之面前。
“对。”她下意识地回话,“你…”
“钟琛?”臻芫其实是想直接喊他的,不过担心自己自作聪明,还是加了疑问语气。
顾靖之表情不变地点头,“你知道了。”
臻芫上前两步,“你就是…你知不知道柳真青那儿有一个兔妖,被封在处事阁,她似乎很担心你…”而且好像还对你有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心思…
见他承认,臻芫记忆力很好地完成了当时的约定。
顾靖之摇头,“这不重要。”
臻芫:渣男。
“药山还能再待几天,就必须出去,已经过了十年。”顾靖之扔下了一个惊天大雷。
把臻芫都震的懵了。
“你,你说过了多久?!”她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不敢置信道。
“十年。”顾靖之重复。
臻芫呆愣愣地问:“怎么会?明明感觉只过了几天啊…”
“你的朋友出来了,她出了事。”顾靖之不给她反应时间,又说出了另一件大事,“姜攸攸逃了出来,鲛王暗中派人追杀她,这是我得到的消息。”
臻芫脸色大变地上前,“你刚刚说什么?攸攸?!被追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