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之被她问住了，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又怎么回答臻芫呢？

他没有说话，沉默的态度被臻芫认为是默认。

不知道怎么的，她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打起精神，臻芫看了一圈佛山派，原本庄严肃穆的地方，现在破败不已，甚至没有一个僧人活着。

臻芫有些难受地问：“那些僧人都会好好地投胎了吗？希望他们下辈子能好好的，不要遇到这种灾难了。”

沈珏眉眼清冷，“他们已经被超度，你不必太过难受。”

“你放心吧，沈珏是专业的！那些可怜的僧人肯定已经化去了罪孽。”苏梓安慰她，不禁对臻芫有些刮目相看，她还以为和钟琛一起的必定是理智之人，不会感情用事，更不会有什么伤春悲秋的同理心。

没想到臻芫居然是这种性格。

柏曳叹了口气，要说这个性格，当然是像他了，“你们接下来打算如何？”

臻芫接话：“你不和我们一起么？可是这里已经不能住人了吧？爹，你和我们一起吧！”

柏曳摇摇头，“不可以，我和你们一起，会有很大的危险，不方便顾靖之做事，而我自己，也有想要做的事，芫芫，你放心，爹爹办完自己的事会去找你的。”他脸色不好地朝着顾靖之。

“你好好照顾我女儿，不要对她指手画脚，太过苛刻。”柏曳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顾靖之面无表情，“你这样的教法，你女儿也不会同意的，你以为她是怎么到金丹的？”

臻芫见他们莫名其妙火药味很重，一脸疑惑地打断，“你们为什么当着我这个当事人，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吗？爹爹，你也是的，你这个教法，如果娘还在，肯定要说你！”

她稍稍吐槽了一下柏曳。

后者一副伤心的表情，“孩子大了，孩子大了啊…”

一旁的姜攸攸见此，赶紧问道：“不管要去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不过我这身份？”我还在被鲛王通缉呢…

顾靖之抛过来一个瓶子。

臻芫鼻子一动，有些惊喜地看他，“是化息丹？”

顾靖之颔首。

姜攸攸没有片刻犹豫就咽了下去，身上的气息被完美地掩盖。

“可是，只是化息丹的话，应该还不够吧？”臻芫看着姜攸攸的脸，应该还需要一个高级的易容丹，不仅要能让她改头换面，还要改变姜攸攸整个人的气质和身形才可以。

姜攸攸从手里掏出来一个丹药，“最后一个了，幸好当初没有给你。”她吞掉。

臻芫不可思议，“你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高级的易容丹都有？！”

她这么激动当然不是因为姜攸攸藏私，只是因为易容丹这东西，尤其是高级的，很难炼制，不是等级的问题，是运气的问题。

炼丹居然还要看气运，乍一看很可笑，可是易容丹这种改变巨大的丹药，看气运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臻芫看看顾靖之，看看姜攸攸，感觉只有自己啥也没有。

完全忽略了她娘给她的玉镯里的好东西，还有在金花十开里得到的造诣和好东西。

“攸攸。”苏梓笑着喊她，“我们就在这里别过吧，我打算跟着沈珏，去上世界。”

沈珏与她的手紧紧扣着，自从上一次的分离，他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心，他的佛法，没有苏梓，是不完整的。

姜攸攸也笑着，“就此别过。”

望着他们走远，心里有些感慨。

还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啊，哪像她…

姜攸攸表情有些落寞。

臻芫笑嘻嘻地来到她面前，“我们也要去上世界哦～”

“什么？”姜攸攸惊讶。

“不过顾靖之刚刚没说一起，那应该就是还要等等才能去的吧，啊，对了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和他都被选为上世界入选者啦～”臻芫解释，并且长话短说把之前在重剑门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

柏曳听的对重剑门感官极差，居然敢这么对他女儿，给他等着，看来他的事情还要加一样了。

顾靖之站在一旁，和自己的剑灵吵了一架，表情不好，直到现在也没能转过弯来。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剑灵就这么喜欢臻芫。

剑灵都不想理他，本来他就是由臻芫的血孕育出生，意识温养在顾靖之的剑息里，相当于是他们两个人共同孕育的一个灵。

主人不仅笨，还不让他亲近自己的母亲，剑灵有好脸色就怪了。

可怜顾靖之很久以后才知道。

“先等你元婴。”顾靖之言简意赅。

臻芫脸一垮，“你嘴上说说这么简单，在药山的时候，我都差点被折腾死…”

柏曳一听，着急地问：“怎么回事？真的假的？顾靖之？！你还是人吗？我女儿她才多大啊？用得着这么操之过急吗？”

顾靖之眼皮都不掀一下，“她娘吩咐的。”

柏曳脖子一梗，被噎住了。

“况且，你觉得操之过急，别人可不会等她完全成长起来再出手，如果不先下手为强，那必然和臻瑛一样的结局，你作为她的父亲，应该比我更加了解。”顾靖之不厌其烦地解释，他每次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要为难臻芫的时候，剑灵都会发出一声“呵呵”。

表达不满。

顾靖之全当作听不见。

柏曳脸色难看，想到臻瑛的死，还有他的懦弱和退缩，深深吐出一口气。

不再说话了。

姜攸攸待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下的，缩着脖子有些佩服地看了看臻芫一脸委屈的表情。

“那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元婴的啊？难不成我达不到元婴，你就一直不去上世界？”

“不错。”顾靖之看向她。

臻芫惨叫一声，“你这是给我压力？！你这样我更加会觉得不可能，而且很恐慌的！”

“就是要给你压力。”你才会快速成长。

顾靖之叹了口气。

剑灵又在骂他，无非就是一些“你不是人，太过于苛刻，你是故意的，你不能这样对她”巴拉巴拉的。

顾靖之已经听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