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心动这件事，很多时候，心动只是一时的，也有更多比心动更加难以放弃的事情。

顾靖之厌恶儿女情长这么久，并不是认为这会成为他修炼的阻碍，同时，他也不认为是他所需要的。

更何况顾靖之也压根就不觉得自己对臻芫的那一些悸动能保持到最后。

他也不是不知道别人对他的评价，总是觉得他不近人情，冷漠无情，心中只有大道。

确实如此，事实就是那样。

顾靖之如果心肠不冷，脾气不硬，也不至于树敌千万，得罪很多人。

虽然他只是站着，呼吸，什么都不做，那些人都能憎恨他。

顾靖之心里清楚，他们没可能。

人与妖之间从来没有好结果。

更何况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做。

顾靖之板着脸，“只不过是成年期的影响，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臻芫很清醒，当她表露出自己的爱慕却迟迟等不到顾靖之回复时，她就知道了结果。

她笑了笑，“哦。”

她难不成看上去那么蠢笨不成？成年期她还能不清楚？放大的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是她小心翼翼不敢承认埋藏心底的念头。

这自然是她的喜欢，绝不参假。

顾靖之还算是有良心了，还知道给自己台阶下。

臻芫松开他，强行忍耐着自己心里的不舍，那份过度依赖，之前也就算了，现在既然对方都明确拒绝，臻芫也不会上赶着不要脸。

她很想潇洒一些，朝着顾靖之微笑，大气地拆穿他，然后大大咧咧地放手。

可是竟然比她自己已经做好准备的心脏还要难受不已。

原来真的这么厉害。

臻芫不知道自己脸上流露出来的失落有多么明显。

顾靖之平时也不是会注意到这个的人，这次却非常明锐地察觉到了。

她很失落么…

顾靖之还是觉得活泼惹事的臻芫更加顺眼。

“不是成年期的影响，如果我说不是这个的问题，我就是有点喜欢你了，我是通知你。”臻芫脑子里头乱糟糟的，望着对方那张脸，什么想法都没了。

她就是要直说，大不了就磕个头破血流，也比被随随便便糊弄过去要来的好！

臻芫：“你也没必要怕我难受，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或者你还讨厌我？你今天必须回答我，否则我就一直缠着你，吓死你！”

她放飞自我，非常任性。

顾靖之：“不喜欢。”

“你骗人！你不喜欢我还不拒绝我？根据你的性格，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我现在早就被你打晕过去了，也不会管我成年期不成年期，对么？”臻芫想也不想就反驳。

她还是很聪明的好吗？还真以为她好糊弄不成？

“重新说。”臻芫勾着他的手指，她的手掌很小，握着他的一根手指，摇了摇。

顾靖之想要抽回手，却被她握的紧紧的，看到对方那股霸道不已的模样，他面色古怪。

他竟然一点都不反感？

这不可能。

之前他也只是因为因果才答应照顾她的，他并没有别的私心。

生死剑的剑灵立刻反驳他：你没私心？！你敢用剑道发誓吗？

顾靖之慢吞吞地想了想，他确实在认出臻芫就是他临死前那个小女孩时，非常惊讶，也有些愧疚。

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见过了，就连自己的这条命都是对方给的，生死剑的剑灵也是托她的福。

顾靖之的心里自然还是有些波澜的。

也时不时地会想到臻芫，会去思考怎么教育她，保护她。

时间一长，他自然觉得这只不过是因为恩情和缘分罢了。

可是顾靖之却不知道，这世间的缘分哪有这么凑巧这么平平无奇。

多少人求一份缘分却苦苦难求，而他们却处处是缘分，联系紧密，甚至还有因果关系。

有很多事情往往是没有偶然的，偶然的次数多了不是必然又是什么呢？

“你说不说？快说我想听的那个答案！我知道你肯定不讨厌我！否则我这么我这么对你，你的嘴唇都破了，你还不生气的么？”臻芫锤他，手指不舍得地拉着对方的衣领。

她觉得自己是疯了，在她成年期的时候，不仅仅有胆子敢对顾靖之动手动脚，还…还那什么了，虽然只是那什么，可是臻芫已经觉得自己非常大胆。

她甚至还有闲心觉得顾靖之无措的样子可真可爱。

是一个又有天赋，还很刻苦，对别人要求高对自己要求更高，嘴硬心软的人。

臻芫忍不住再问：“喜欢就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吗？”

顾靖之眼神幽深，直直看她。

他在思考。

在他是钟琛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对他有这个心思，相反，男女都有，数量很多。

他被缠的烦不甚烦的时候，可也只是对方每天去找他，试图与他搭话。

顾靖之很不喜欢。

而臻芫…

顾靖之皱着眉，越来越想不明白了。

臻芫一鼓作气，“要不我们试试呗！顾靖之？好不好好不好？”她晃他的手指。

顾靖之还是不答应，臻芫眼珠子转了转，想到看过的人间话本，“那好吧，那我现在去找别人！”

顾靖之拉住她，“你说什么？”

臻芫没好气：“我成年期啊，你又不帮我，那我是要在成年期被憋死吗？本来鲛人成年期的成年就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我就去找别人！”最后一句话，确实有几分赌气的成分。

也是她看话本学来的，感受到顾靖之将她的手越握越紧，臻芫背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顾靖之黑着脸，眼里冷冽，“不准，我如何与你父亲交待？！”

他的声音也没能控制住，大了不少。

臻芫却是不想按照话本说的那样再矫揉造作了，她很生气地掐了顾靖之，“口是心非！你就是喜欢我你就是不喜欢我去找别人！”

顾靖之没否认。

“顾靖之，你在顾忌什么呢？长辈？只是一点点喜欢？还是觉得我太浪荡？！”臻芫委屈地问他，“我都可以改的，现在成年期就是比较热情的，喜欢也可以培养的，我很有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