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聪明吗？聪明，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不然她不会不到五十便走到这个位置。

可是聪明的人不代表是个幸运的人。官场上不乏聪明的人，沉稳才最重要。

老邢在警队跑了多年，一直以来都不过是个小警司。

聪明人一向都只爱与聪明人打交道，老邢不是，秦先生是。

过来一会，外面有人敲门，秦先生没允许进来，老邢不敢自作主张，问道：“秦先生不怕有急事？”

秦先生顿了顿，一双眼有些发怔，瞳孔微眯，唇色开始泛白。

老邢吓得不轻，提声喊道：“秦先生。”

刺耳的尖叫像是乌鸦的悲鸣，鼓锤敲着鼓面的紧崩，拉动着神经里细细的弦，闭眼睁眼的片刻，秦先生恍惚间被叫醒了起来，嗯，他突然记起来自己好像有很久没有犯病了。

他抚着额头低笑，声音变得低沉，带着浓厚的自嘲：“年纪越大似乎是不大中用了。”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喃喃自语了一句：“可是我明明才三十四啊。”

老邢担心他，却不敢直接说，只是安慰着：“秦先生是心态老罢了。”

秦先生笑老邢：“不过降职了而已，你就这样开始生份了。”

曾经的老邢很少这样循规蹈矩，这不禁让秦先生多看了他几眼。

老邢的话卡在喉咙，周乔的事情让他认清，他不是沈长，不是华子，他不是秦会里的人，他只是个过客，他的恣睢高谈阔论，无非是秦先生闲暇的消遣而已。

主人让你笑你便要笑，让你哭便要哭。

身份，这是老邢应该揣着的身份。

老邢咬着下唇：“秦先生想多了。”

秦先生盯着他语气老生常谈，“这话现在沈长也爱说。”

物是人非，此一时彼一时，老邢感叹道：“他如今是堂主了。”

家宴结束，沈长便是名正言顺的五堂主了，秦会里的沈爷终于还是离开了，从此这个世上只有一个苏家次子行走在秦会的堂会之间，穿梭于一眼望不到劲头的黑道之中。

老邢问道：“秦先生很惋惜？”

惋惜是因为器重，秦先生慢慢的吸了一口气，脸色终于缓了过来：“都是我亲手培养的人，说不可惜是不可能的。”

一语双关，老邢听出了他的意思：“先生是在埋怨我？”

秦先生淡淡的说道：“周乔的事我提醒过你，你不但不劝着她，反而和她联手对付会里，这次幸亏下得命令还算及时，否则程嘉佑真的会因为的优柔寡断送回去。”

老邢实在看不透秦先生的想法，程嘉佑虽说是个人才，但也没必要几次三番的费尽心思去保他。

秦先生：“程嘉佑的事情老六吃的亏不算少，我没想到你也学他的路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你有，我也有，周乔不适合从政，你若是真为她好，就把她劝下来。官场生意场，从来都不是这种柔弱的女人所能生存的。”

秦先生能开恩第一次，未必会开恩第二次。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汪浅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