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产生举起枪的念头。

在进门之后，我看了一下她的衣服。很朴素的外表，没有什么logo，白色和淡粉色无脑混搭的步调，以及一些无厘头的简单花纹，才会让我想到优某库上去。

于是我出于靠近乎的目的，和她说着穿搭的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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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优某库，你穿的和我一个朋友是一个牌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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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问出来之后才注意到，上衣的衣领上面有一个小小的logo。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衣服，有很多角弯来扭去的，但绝对不是优某库。

但是她的回答，默认了这件衣服是优某库的衣服，还说自己不记得有没有打折了。好像自己并不知道，这个衣服不是优某库的衣服。

这种情况很异常，哪有人不清楚自己买的衣服的牌子。

于是我接着看向了她的裤子和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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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些都是女生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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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黑色普通腿部的牛仔裤，没有任何花纹和收脚，她却一口断定这是女款。

如果怂包在我旁边，一定会说：“你这种老头子怎么猜得透年轻人的心思，说不定这真的是女款呢，只是你太out了，跟不上现在的时尚潮流而已。”

所以我选择了更加显眼的东西来验证，也就是她的鞋子。鞋子被誉为男孩子的门面，我觉得对于女生也挺适用。

然后，从结果来看，这个女孩子果然有点问题，从我问了aj之后，她一言不发，默认的状态和之前的衣服一样。她觉得自己确实如我所说，穿的是双aj。

但是，一个大大的对勾打在她黑白相间的鞋子上。就算是品牌盲的我，也认得出来那是什么东西，更别提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

综合这些东西，夹杂着她面对前方好像一片虚无的眼神，我做出了初步判断：她可能是个瞎子。也有那种可以睁开眼睛的瞎子，而且她已经展现过笑容，这打消了她是阴郁者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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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不可能会这样的。

我不相信。

小姑娘在被枪指着的情况下，一脸(ｏ^-^)，俏皮地取笑我：“大叔你还挺有意思的，只是进来为了和我聊天吗？看来你是真的想转行。”

为什么，她明明可以看到我，还可以和我双眼对视，但是却偏偏好像看不到这支枪。

我拼命地思考着其他的可能性。

“大叔，你手伸了那么久了，想和我握手就直说嘛。”她突然歪着头盯着我的手，笑嘻嘻地说。

？！

“你，看得见我伸手了？”我疑惑而惊讶地看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她真的如我所想，可以看到我，却好像看不到我手里握着的枪。

“我...啊啊，是啊，我看得见啊，怎么可能看不到！不过，你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不知为什么，她口气有些发虚，眯着眼睛望着我的手，以及那把手枪。

明明看得见。我甚至可以看到她眼睛里，我手枪的倒影。

明明看得见...

她在装...她在装她看不见，一定是这样，我的想法没有弄错。能看的见我的手，怎么可能看不见这把枪！

一种我被耍了的想法从脚底往头顶横冲直撞起来。

【我居然被小我这么多的小姑娘耍了，她在那里眯着眼睛，好像全身都散发着对我的嘲讽和鄙视！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这种想法在身体中无惧地蔓延着，仿佛藤蔓或者爬山虎，紧紧地捆住了我的四肢。

糟了...偏偏是在这种时候犯了...

我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身体颤个不停，举起手枪的手开始摇晃。

“你怎么了大叔？怎么好像有点站不稳？”注意到我身体的变化，她口气十分担心的样子，双手撑着椅子边缘，似乎马上要站起来。

我看向她，在身体颤抖得情况下做了一个苦笑：“没什么没什么...我没事...”

然而，脑海里的那股想法正在疯狂增长。

你的那个担忧的脸色是什么，是对我的怜悯吗！还是对我的嘲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给我收起那副担心的口气！

我开始感觉手指麻木，头皮紧缩，呼吸也开始觉得困难。额头开始发热，是出汗的前兆，颤抖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我盯着她，微微弓下腰，一阵阵的恶心冲向喉咙。

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再这样下去我估计会晕倒，我慢慢地踱到她的桌子旁，看到桌子旁边还有一个空的饭盒，沾了一点米饭和剩菜。

“你到底怎么了，要我帮你叫医生吗...不对，外面不是有人吗...”她盯着我，眉头越皱越弯，似乎是真正地在为我担心，干脆站了起来，向那个玻璃窗挥着手，大声喊道：“你们，外面的！快进来，这个大叔不对劲！”

【她还要装！她还在装！不行，她的破绽我一定要找出来！别看我这个样子，我有能力摆平所有的悬疑困境！我要掐死她！】

脑海里的思维已经撑满了我的大脑，我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发痛，颤动幅度越来越大，能感觉自己像虾子一样弓着腰。为了不让这股思维控制我，我死命地用双手揪着头发。

不行了。意识开始模糊了。

手上的枪随着我的松手掉到地上，那个落地的清脆响声在我的耳旁回响个不停。整个世界在我的眼中旋转起来，一会儿是她的脸，一会儿是那扇玻璃窗，一会儿又是她的脸，一会儿又是玻璃窗。

耳边传来女孩子的尖叫以及站立的声响。旁边又传来了门被忽然紧急打开而撞到侧边墙壁的撞击声。

她的脸...玻璃窗...她的脸...李白天...怂包...她的脸...

轰地一声。

我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那个空的饭盒，正倒在地上，还有沾上米饭的我的手......

脑袋里面，已经停止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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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灰色没有添置墙砖的天花板，一个貌似很久没用过的吊扇，还有看着摇摇晃晃即将坠落的吊灯。吊灯闪着微弱的光芒。

这里是李白天的沙发吧。

我坐起来，外套滑落到地上。环顾四周，果然，一模一样的境况，很多书堆积，饮水机时不时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因为最近有人接过水。就连蜘蛛网都还保留着之前我们刚进来的模样，只是那只倒霉的虫子似乎已经命丧蜘蛛腹中。

我现在在李白天的办公室里。

怂包和李白天呢？她...

啊！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女孩子，我的头部就一阵刺痛。那股促使着我想要去掐死她的思维已经消失不见了，不过它强暴入侵我的脑海的痕迹还在给我伤痛。

回想起了昏迷前的过程，我想要继续审问下去。

我是怎么会昏过去？我记得还看到了空的饭盒，还有自己沾着米饭的手...我抬起双手，挺干净的，没有什么沾上的米饭。

怎么回事？我是睡死过去了吗。

“啊，程哥，你醒了啊。”门口传来怂包的声音。

扭头看过去，怂包和李白天都站在门口。怂包斜倚在饮水机旁，脸色略显担忧；李白天则是老样子，毫无表情地。

“怎么回事，我的审问还没有结束，为什么现在在这里？”

怂包看向李白天，又看了看我，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说道：“是白胖哥冲进去的，我也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程哥你的状况不对。我们把你抱到这个沙发上来的，我还把你的手和外套给擦了一下。”

原来手这么干净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又看向李白天，投出疑问的眼神。

他用话语回应我的疑惑：

“我不得不中止审问，在那个女孩子对你造成更多人身伤害之前。你当时的情况极其不对，疑似是受到了某种攻击。”

人身伤害？攻击？

“你在说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我忽然身体不适昏倒了。我请求继续审问！”我一回想到昨天那个小姑娘的异常状态，就有一种急切地想要推理的心情。我向李白天半强烈地请求道。

“驳回请求。你现在休息为好，小姑娘已经以袭击警察的罪名逮捕归案了。”

袭，袭击警察？！逮捕归案？！

“开什么玩笑！她当时什么都没有做，和我没有任何身体接触，怎么能称作袭警！”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立起，忽然觉得自己情绪失控了，一下子闭住了嘴，缓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李白天见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说道：“你已经受伤了，现在就好好休息。我会去拿第一次审问的记录给你，她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我总觉得，和刚进警察局一样，他的冷静的眼神里藏着别的东西。

“老大，当时你...很不对劲，所以我和白胖哥才冲进来的。别再去审问她了，我们这次就看审讯记录吧！”怂包在一边依附着说，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很少看到过他这个正经的表情。

“我...我...”我看向怂包，他正在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示意我放弃。李白天也是叹了口气，劝我道：“第一次审讯记录虽说不太完整，但是也是很有价值的。现阶段，你还是看一看吧，反正李小沫在警察局也走不了。”

我没办法给他们解释。当时我的身体颤抖难以控制，实际上是自己过去就经常犯的病，和李小沫那个小姑娘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只有同意他们的建议了。

“那就麻烦李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