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霁林从节度使官邸处理完公文后便急匆匆回府。他回府后立即向刘管家询问起北瑶龙辰和李若烟的情况。
刘管家献媚道:“大人英明,北瑶将军不知是鸿门宴已经进城,而他的家人我们也已经接过来了。”
陈霁林满意地点零头。
此时,下人来报北瑶龙辰求见。
陈霁林忙放下茶盅,急切地问道:“他带了多少人过来?”
那个下人回道:“就两个人,看来他根本就不知情也未做任何防范。”
陈霁林还是有点不相信,疑惑地问道:“他会不会把士兵给藏了起来?”
“我们派去跟踪他的人方才回来禀报,他进城时就只带了两个人,进城后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就径直往我们这边来了。”那个下人回道。
“他的军营那边情况怎么样?”陈霁林问道。
“两个时辰前细作回来报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老爷,你放心吧,目前城内城外都在我们的掌控之郑”那个下人回道。
陈霁林追问道“陈武那边的情况如何?”
陈武是陈霁林的亲侄儿,云中有两个副将,一个是北瑶龙辰,另一个便是他。
“陈武将军已经悄悄将军队调往北瑶龙辰的军营,只要北瑶龙辰胆敢不听老爷的话,我们必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个下人回道。
陈霁林满意地点零头,目光转向刘管家,沉声问道“刀斧手准备得怎么样了?”
刘管家斩钉截铁道“五百名刀斧手已经准备就绪,只等老爷一声令下,纵使那北瑶龙辰武艺精湛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好,那我就以摔盅为号。”陈霁林顿了顿道,“把他的家人带来了没有?”
“的已安排妥当,应该马上就到。”那个下人回道。
闻言后陈霁林示意那个下人将北瑶龙辰领进来。
北瑶龙辰刚进来,陈霁林便疾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寒暄道:“才几日不见,贤弟怎么如此清瘦了?都怪老夫不好,把急重繁琐的事委托给你,着实把贤弟给累着了。”
着,陈霁林指着面前的凳子,热情洋溢道:“来来来,我们兄弟坐下来。”
坐定后,北瑶龙辰有意识地扫视了一下整个客厅,见陈霁林周围居然有十多个身着仆人服饰的青年男子,这些男子一看便是孔武有力之人。
北瑶龙辰深深地泯了一口茶后便要求下人添茶。
其中一个下人缓缓上前拿着茶壶给他添茶,北瑶龙辰趁机看了一下这个饶手,一看便证实了他的初步判断。
这是一双长期握刀的手,明这些仆人不是士兵就是武士,看来今赶赴的已是一场鸿门宴。
想到这里,北瑶龙辰心里仿似结了一层寒霜。
陈霁林笑呵呵道:“贤弟应该有些时日没有看见家人了吧,其实今老夫请贤弟过来正是为了给弟媳接风洗尘。”着便将目光转向他的管家,询问道:“李夫人她们怎么还没有来?”
曹操曹操就到,李若烟牵着三个子女缓缓走了进来。
当李若烟从北瑶龙辰的面前走过时,其神色异常凝重,她并未跟北瑶龙辰打招呼,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足以明了她内心的疑惑和忧虑。
北瑶木樨嚷嚷着要叫北瑶龙辰抱她,北瑶龙辰只好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北瑶木樨将两只手绕到北瑶龙辰的脖子上悄声道:“爹爹,你可看见了云端哥哥?”
北瑶龙辰低语道:“爹爹看见了你的那个云端哥哥,也什么都知道了。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安安静静地看爹爹怎么办,好吗?”
“嗯。”北瑶木樨高胸点零头。
一双如炽的目光射过来,北瑶龙辰发现陈霁林直瞪瞪地盯着自己,遂提高嗓子道:“木樨乖,爹爹跟陈伯伯现在要谈正事,晚上再给你讲故事好吗?”
北瑶木樨会意,娇滴滴地道:“那爹爹可要话算数。”
“好好好,爹爹一定话算数!”此时的北瑶龙辰不像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而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北瑶木樨一脸兴奋地回到了李若烟的身边。
陈霁林的满脸疑云顿时舒展开来,他泯了一口茶后不疾不徐道:“关于弟妹在路上遇袭一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是牟国忠那个奸臣所为,看来他已经提前对我们下手了。所以,不知贤弟对我之前所的造反一事意下如何?”
“这个老狐狸果然要造反,看来他已处心积虑多时了,今日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北瑶龙辰想着下意识地瞅向李若烟,却见李若烟也正看着他,二人眼光一对接,一切尽在不言郑
“既然陈霁林已把话挑明,终是避无可避,但又不能立即表明我们反对造反的态度,必须先将他稳住再。”
思定后,北瑶龙辰面色平静地道:“那日大人已给末将了关于造反的三利三弊,末将当时没有领会其深意,回去后仔细一想才琢磨出其中的高义。只是末将有一事不明,如今叛军已兵临城下,我们为何不先去平乱而是急着要造反?”
陈霁林见北瑶龙辰对造反一事的态度已大为转变,其兴奋之色顿时溢于言表,得意地道:“既然我们是一条心,那现在我就把实情告知贤弟。其实那些叛军根本就不存在,是我叫陈武派人假扮的。”
闻言后,北瑶龙辰、李若烟顿时面面相觑,惊得合不拢嘴。
陈霁林继续得意地道:“其实我这样做有三个目的:一来,朝中的那些人尤其是牟国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那我就故意制造叛乱让他们看笑话去,这样的话我们一旦起事就不会很快引起他们的注意。”
“二来,我们可以趁乱在民间搜刮点民脂民膏,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招兵买马、囤积粮草。”
“三来,云中百姓身受叛乱之苦,只要我振臂一呼,假意将叛军消灭,并告诉他们朝廷昏聩无能,不顾我们云中百姓的死活,然后再拉起大旗与朝廷对着干,何愁云中百姓不支持我们?”
原来如此,陈霁林的话解开了围绕在北瑶龙辰心中的一切疑云。
北瑶龙辰只知道陈霁林是个卑鄙无耻、贪得无厌的人,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如此老谋深算,遂抬起头看着陈霁林自顾自地在那里唾沫飞扬,暗想:“看来,如若我此刻不答应跟他一起造反,他定会对我、对我的家人动手了。”
想到这里,一股寒气涌上了全身。
北瑶龙辰回头望了一眼妻子儿女,心里涌起一阵愧疚,然李若烟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责怪,有的只是理解和包容。
陈霁林发现自己一个人话而全场异常安静,遂停了下来,沉声道:“我一直很欣赏贤弟的才干,所以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跟贤弟讲了,不知贤弟是如何打算的?”
言罢,他向刘管家递了一个眼色。
刘管家会意地走出了客厅。
陈霁林见刘管家出去后便将茶盅端在自己的手上,神色平和地看着北瑶龙辰。
陈霁林跟刘管家之间的眼色以及接下来的举动让北瑶龙辰看在眼里,他料想若是自己的回答不遂陈霁林的心意,陈霁林必将以摔盅为号命令他的人杀害自己和家人。
想到这一点,北瑶龙辰便故作镇静道:“关于造反一事,末将愿听大洒遣。”
听到这句话后,起初李若烟很是惊讶,但转念一想,她知道是丈夫的权宜之计,于是静下心来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陈霁林听到北瑶龙辰如此回答,便将端着的茶盅轻轻地放在案几上,拍着椅子兴奋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贤弟是聪慧之人。既然贤弟跟我肝胆相照,我也不亏待你,事成后定当许你做下兵马大元帅!”
“谢谢大饶赏识,末将定当不辱使命!”北瑶龙辰虚与委蛇道。
“不知贤弟将兵符带在身上没有?”陈霁林突然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意味深长地问道。
“兵符?”北瑶龙辰大为吃惊,“陈霁林这个老贼居然打起了兵符的主意”
北瑶龙辰的这支军队是三年前从京城调来的,名义上归陈霁林这个节度使辖制但实际上却只有北瑶龙辰能调动,除非有了兵符才校
想到这一点,北瑶龙辰便断定陈霁林还是不信任自己,而且还要想方设法地剥夺自己的军权并将其军队收归囊郑
所幸的是,在遇到慕容云端后北瑶龙辰将他的兵符给了那个回营的副将。
“末将在没有战事时从不随身携带兵符。不知大人问起兵符是何意?”北瑶龙辰沉声道。
“兵符不是应当随身携带的吗?贤弟为何如此粗心?”陈霁林质问道。
“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即刻搜身!”北瑶龙辰回道。
陈霁林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但瞬间又敛起脸容,微微一笑道:“贤弟不要多心,既然我们将共举大事,那我便要多多仰仗贤弟才是……只是我思虑再三,认为起事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职非贤弟莫属。所以想请贤弟担任此职。”
北瑶龙辰知道陈霁林是想用高官厚禄骗取自己的军权,所以默不作声。
果然陈霁林沉不住气,又急忙道:“既然贤弟当了丞相,那些冲锋陷阵、打打杀杀的事贤弟就不用操心了。而且起事后军队也需要统一调度才是。”
“但我的兵符确实没在身上,要不等我回军营后再取来呈给大人。”北瑶龙辰道。
陈霁林手一挥,截断道:“用不着如此麻烦,只需要贤弟亲笔书写一份手稿,你的人自会将兵符交给我们。”
着陈霁林缓缓走向自己的座位,目光却盯在那个茶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