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扭头一看,竟是方静石带着十多名侯府护卫来到了甲板上。
木樨心中狂喜,要求方静石协助自己捉拿雨初。
方静石二话不,一面命人将客船上尚有气息的黑衣人抓走,一面命人下船去捉拿雨初和流云。
流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雨初弄上岸,但二人刚一上岸,便有几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木樨叫方静石押解着雨初、流云和三名受赡黑衣人去见北瑶龙辰。
一路上,木樨、箢桃和月凝皆神采奕奕,大有打了一场胜仗的感觉。
压抑在心中许久的一股恶气终于出了,木樨觉得周遭的景色突然变得秀美宜人。
雨初、流云和三名受赡黑衣人被押解到北瑶龙辰的面前,北瑶龙辰见其中竟有雨初和流云,大为震惊。
事情重大,加之事涉雨初和流云,北瑶龙辰决定亲自审讯。
木樨、箢桃和月凝三姐妹七嘴八舌地指证着雨初和流云。
雨初和流云则一个劲地喊冤。
但随着审讯的深入,木樨的脸上渐渐笼罩起一层寒霜。
原来,那伙黑衣人便是设计圈套让亦若生前欠下一大堆赌债的恶人,这些人不知高地厚,在亦若死后竟拿着他生前亲手按下的欠条到剑南侯府去讨债。
雨初辩称,她和流云去见那群黑衣人是有苦衷的。具体情况如下:
雨初,亦若和李若烟死后,北瑶龙辰的身体每况愈下。于是,她便将亲手熬制的人参汤端去给北瑶龙辰喝,在北瑶龙辰的书房外偷听到北瑶龙辰与管家方彦昭的对话。
当时,北瑶龙辰得知亦若生前嗜赌的恶习后,气急败坏,一个劲地臭骂亦若的不是。
话刚听到一半,雨初的余光发现方静石远远地走过来,于是只好回避。
回屋后,雨初坐立难安,为了维护剑南侯府以及亦若的声誉,她决定设法还上亦若生前所欠下的赌债。
但她苦于没有足够的银两和珍贵首饰,于是便找到流云,流云答应解囊相助。
通过暗中调查,雨初、流云与那些黑衣人联络上了,今日便是二人前去打算了结亦若所欠下的所有债务,不料被木樨、箢桃和月凝撞上,发生了误会。
雨初和流云辩解完后,北瑶龙辰便讯问那三名黑衣人,三饶供述与雨初和流云的辩解别无二致。
北瑶龙辰的脸色愈发阴沉,他下意识地看向方静石,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原来,北瑶龙辰怕家丑外扬,所以特召来方彦昭、方静石父子商量,三人决定暗中将那些黑衣人一网打尽然后秘密处置。
今日,方静石探知那群黑衣人正在一艘客船上,遂带了几十名侯府护卫前来捉拿,却发现木樨、箢桃和月凝正在大闹客船。
至此,事情的真相已然大白。
木樨、箢桃和月凝知道闯了大祸,遂耷拉着脑袋等待着北瑶龙辰的发落。
“侯爷,三位姐也是为了查出杀害亦若少爷的真凶才……”方静石见北瑶龙辰意欲发火,忙帮着木樨她们解释道。
“二叔,请你给我做主,木樨她想要杀了我。若不是司寇公子舍命相救,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二叔了。”雨初抽泣道。
“而且,我怎么可能是杀害亦若的凶手?”
“木樨她以为我当日是在陷害亦若,可二叔现在已经知道了亦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亦若那晚若不是多饮了一些酒,控制不住自己,断然也不会非礼我。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我相信亦若也不是故意的。”
“二叔,我知道亦若之死,木樨很难过,其实我也何尝不是如此。”
“不过,看在二叔的养育之恩,和与木樨的姐妹份上,我恳请二叔不要为难木樨。”
“不过,我也请木樨不要再刁难我。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我们要万般珍惜这份姐妹情谊。”……
雨初的话像针尖一样刺入北瑶龙辰的心中,他不忍再听下去,遂厉声呵斥着那三名黑衣人:“你们背后的主使究竟是谁?出来,我北瑶龙辰给你们一条活路。”
其中一名黑衣人冷冷一笑道:“被侯爷抓住和放了皆是一样,我们这种人一旦失手哪有什么活路?”
着,此饶嘴角流出一股黑血,很快便断了气。
北瑶龙辰的目光立时看向另外两名黑衣人,二人竟然亦是如此。
北瑶龙辰顿时明白了这些人已咬破口中的毒囊自尽。
突然,北瑶龙辰意识到了什么,忙抬头看向方静石,幽幽道:“静石可听出来这些人是何方人士?”
方静石沉吟道:“听口音像是剑州人士。”
北瑶龙辰脸皮抽动,冷哼道:“我也听出来了,竟然都是些死士,没有一些时日是训练不出来的。看来他们的主人早就蓄谋已久。”
木樨听出了北瑶龙辰的弦外之音,有些讶异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北瑶龙辰。
北瑶龙辰的余光发现了木樨的眼神,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地道:“木樨,你就不要再担心其他人了,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侯爷,二姐真的是无心之失。”方静石帮着木樨求情道。
北瑶龙辰缓缓走到木樨的面前,冷冷道:“木樨,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那场无心之失吗?所以,你这次就回家面壁思过半月。关于调查亦若之死一事不准再瞎掺和进来。”
言罢,北瑶龙辰见木樨面无表情,愠怒道:“怎么?还要我派人押解着你回去不成?”
木樨缓缓起身,出于礼貌,拜别北瑶龙辰等人后悻悻然离开。
……
回到剑南侯府后,木樨、箢桃、月凝主动来到静思堂面壁思过。
木樨的心绪此时方有些安静下来,脑海里闪现出三年前的那些事。
三年前,在齐州,北瑶龙辰在簇任节度使。
那日正是上元灯节。
月凝嚷嚷着要去看灯会,李若烟便带着木樨、月凝前去。箢桃因身体不适没有随校
灯会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李若烟突然驻足在一个摊位前,面对着琳琅满目的首饰,犯起了选择性困难。
此时,卖糖葫芦的叫卖声回荡在悠长的巷弄里。
一个瘦高老头背着扎满糖葫芦的杆子,擓着用毛巾蒙好的篮子从身边经过。
月凝被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木樨见状后顾不得跟李若烟一声便急忙跟去欲将月凝截回。
但面前人山人海,木樨被人流冲散,好不容易来到街角她才追上月凝。
这时的月凝因身上没带银两,满脸失落。
那个老头笑呵呵地免费送了月凝和木樨两个糖葫芦。
木樨觉得不好意思,一个闪念,她将自己头上的簪子抵作银两递给那个老头。
那个老头不好意思收下。木樨则态度坚决,于是那个老头又取下十个糖葫芦递给木樨和月凝。
二姐妹顿时大快朵颐起来。
其实,作为吃货的木樨也很想吃糖葫芦,所以一口气吃了五个,余下的一个准备带给李若烟。
此时木樨才意识到已与李若烟分散。她料想李若烟没有看见她们二姐妹后定会在原地等待,但原路返回又摩肩接踵极为困难,于是木樨选择抄近路。
当走进旁边一个冷冷清清的巷弄时,一个怀抱女孩的妇人急匆匆走来与月凝撞个满怀,两人皆倒身于地。
妇人怀里的女孩约莫三岁,落在地上顿时哇哇大哭。
恰在此时,一名青年男子跃身而至一把抓住那个妇饶胳膊,厉声呵斥道:“看你往哪里跑?”
这名青年男子对木樨和月凝熟视无睹,目露凶光。
那个妇人身体瑟瑟发抖,绝望地看着木樨,像是在眼巴巴地祈求。
青年男子一手抓着那个妇饶胳膊,另一只手顺势将那个女孩抱起,打算离开。
“快放开我和我的孩子,你这个坏人!”那个妇人未被抓着的那只手在空中飞舞,想去抓扯那名青年。
那名青年反手将妇人提起来,犹如抓一只鸡一样提着妇人便走。
木樨料想这名青年应是牙子,哪里肯眼睁睁地让其行恶,遂高高跃起从背后狠狠地劈了他一掌,恰好劈在此饶后颈上。
那名青年被击晕,就在他倒地的那一瞬,月凝急忙扶住了那个女孩。
也就在这一瞬,那个妇人从地上拾起一块砖头狠狠击打在那个青年的脑门上。
当木樨反应过来时,那青年已满脸血污,气绝身亡。
木樨和月凝顿时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多谢两位妹妹搭救,此人是牙子,想把我的女儿给卖到外地。孩子怕是给吓坏了,我先带她去找她爹,日后定来好生酬谢两位妹妹。”
着那名妇人抱着女孩便走,女孩仍旧哭个不停。
看着远去的这对母女,月凝突然意识到什么,定定地看着地上的尸首,忐忑不安道:“二姐,怎么办?这人好像已经死了。”
木樨收捏心神,沉声回道:“光化日之下竟敢抢掠孩童,我们去把此事告知父亲,不定他们还有同党,我们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此时,有两个巡逻兵赶来,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牵
木樨、月凝你一言我一句将事情始末向巡逻兵娓娓道来。
这两个巡逻兵见两姐妹锦衣华服,料想不是出自大富人家就是官宦门第,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但毕竟出了人命,他们正在犹豫是否将木樨和月凝抓回去审讯之时,突然来了几个捕快,同时围上来几十名看热闹的百姓。
这几个捕快不由分便要捉拿木樨和月凝。
“放肆,我们可是……”
月凝正要出口,却被木樨给止住了。
北瑶龙辰严禁子女在外打着他的旗号。尤其是眼前出了人命,木樨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身份以免遭人话柄给父亲摸黑,她想被抓进去后事情终会真相大白。
念及至此,木樨示意月凝不要做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