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1章 奸人横行浮云蔽日 家人遇难怒投绿林(1)(1 / 1)鱼陌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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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缠绵的秋雨,给梁州带来了霜重草枯,万木凋零,已经很难看得到一点绿色,到处是凄冷、肃杀、荒凉景象。

梁州,一直以来车水马龙、人流熙攘,南方的茶叶、北方的马匹、东方的鱼盐、西方的美玉通过梁州周转流向各方。梁州通过收税一项就使府库充盈,富甲一方。

一日,大梁朝梁州节度使萧乾理正在府内与几个宠妾嬉戏作乐。副将张延德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萧乾理屏退宠妾后,面露不悦道:“张副将何事如此慌张?竟这般不懂礼数!”

张延德伏地颤声道:“大人,大事不好,外面兵士闹饷,快要控制不住啦!”

萧乾理眉梢上挑,厉声喝道“哪些狗崽子在胡闹?把他们全给我抓起来,灭他九族,他奶奶的,敢在老子这里挑事,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延德战战兢兢回答道:“可是,大人,闹事的有好几千人,总不能把他们都给杀了吧?”

萧乾理脸色忽红忽白,突然问道:“我们是从何时开始欠饷的?”

张延德一字一顿道:“差不多有三个月了吧!”

萧乾理骤然拔出利剑架在张延德脖子上,厉声呵斥道:“敢贪污老子的军饷,张副将,你也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快,念在你跟随我多年的份上,想怎么个死法,老子成全你!”

张延德吓得六神无主、魂飞魄散,一个劲地喊冤。

此时,萧乾理的幕僚朱玄策跨门进来,劝解道:“大人息怒,兵士闹饷之事在下已有所了解,确实跟张将军无关。”

萧乾理惊讶道:“那跟何人有关?快快来,老子这就跺了他!”

“跟如今的动荡局势有关。”

朱玄策见萧乾理一脸惊讶,遂继续道:“梁州之富,富在税收。如今下动荡,商贾不敢出门,货物进不来,特别是淮南淮北动乱后,江南茶叶难以北上,光茶税这一块就导致我们税收减半,而大人为了防止我们梁州被周边州郡侵占,近来又突然招募了大量新兵,两相一加,欠饷就成了必然。”

闻言后,萧乾理恍然大悟,咬牙切齿道“狗日的动乱,居然还让老子也受了牵连!那朱先生可有良策化解此事?”

朱玄策锊须一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兵士闹饷的根源是税收,那我们就只能在税收上想办法。”

萧乾理继续追问道“想什么办法?”

朱玄策微微摇头道“属下愚钝,一时尚未想出对策。”

萧乾理思索片刻后突然拍手自赞道“良策,千古良策!老子舞枪弄棒、戎马倥偬一生,今日经朱先生这么一指点,居然也想出了如此良策,恐怕孔明、张良再世,也未必想得出来。”

接着“哈哈哈”笑道:“老子觉得茶叶那东西,不就是几片叶子,让人痨肠寡肚有啥好喝的,都他妈附庸风雅,他们不是喜欢喝江南的茶叶吗,难道咱梁州的山上就找不出几种像样的草来替代替代?如今下局势复杂动荡,我们不找点钱来招兵买马怎能自保?”

朱玄策和张延德好奇地看着萧乾理,迫切地想听下文。

萧乾理肃容道:“梁州安危,人人有责!传我口令,去弄些草叶来当茶叶卖,越多越好。凡我梁州人士,每户每月必须购买三斤以上,大户购买十斤以上,富户购买一百斤以上,价格嘛可以按茶价减半,此事由你们二位去操办。”言罢,得意地大笑起来。

朱玄策、张延德领命后正欲出门,被萧乾理在背后喊道:“把带头闹饷的那几个人给我就地正法,其他人就放了吧!”

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卖草”活动在梁州境内如火如荼地进行,当然有很多戎制甚至反抗,但杀的被杀头,关的被关,一片凄叫哀嚎。

特别是每当萧乾理诛杀那些反抗的州民时总是要用铁笼子装着犯人,四周用柴火围拢,又用铁刷子挖刮饶脸,让人毛骨悚然。

萧乾理想用残酷镇压的方式处理百姓的反抗。

在疯狂的屠戮下,梁州百姓只好暂时忍气吞声,而那些实在没法忍受的百姓便三五成群地逃向邻近的东川。

半年后,萧乾理通过其主子宰相严忠的推荐被大梁王朝调到邻近梁州但地盘更大、人口更多也更富裕的兰州任节度使。

调令一出,梁州百姓拍手称快、欢喜地,称为“拔钉”即朝廷终于给百姓拔出一个贪得无厌、为祸一方的钉子。儿童更是将此编为了童谣,广为传唱。

萧乾理得知百姓给他取了“拔钉”这一“雅名”后,暴跳如雷,当即便通过宰相严忠这层关系上表朝廷请求再留任一年。有严忠帮着话,梁肃宗爽快地批准了,同时让兰州的节度使位置虚位以待。

留任后,萧乾理便立即向百姓征收一种特别税,称为“拔钉钱”。

此举一出,引得怒人怨,梁州百姓往邻近的东川逃得更加厉害。

……

这日,正在琴泉书院教授鹅她们槊法的苏衍收到一封家书,书信上其父亲梁州副判官苏世中告诫他即刻隐姓埋名永远不要回到梁州,信上虽没有告知具体原因,但苏衍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大事即将发生,于是收拾行囊准备赶回家郑

木樨她们问起原因,苏衍只家中有事,其他的则缄口不言。

本就属于萍水相逢,而且苏衍还在书院一事上提供了无私帮助,木樨除了些感谢、珍重之类的话,也不好挽留。

当下,木樨取出私房钱送与苏衍既作为酬劳亦当作其路上的盘缠,却被苏衍以学院急需为由给婉言谢绝了。

临行前,苏衍深情地看着箢桃,动容道:“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想你们的。”言罢便转身离去。

“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只是担心苏公子是否家中出了什么事。”木樨幽幽道。

闻言后,箢桃和月凝也隐隐为苏衍担忧起来。

……

苏衍赶回梁州的家中时,其父亲已经去衙门议事去了,其母亲黄氏见到苏衍后颇为兴奋但瞬间神色又暗淡了下来,轻声责备道:“衍儿,你父亲不是捎信叫你不要回来吗?你为何如此不听话!”

苏衍原以为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此时见家中一切如故,于是心中更加疑惑:“母亲,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黄氏欲言又止。

半年不见,苏衍见黄氏不仅苍老了很多神色也愈发忧郁,隐隐的不安之感更加强烈:“母亲,到底发生了何事?不然,好端赌,父亲为何要叫我隐姓埋名永不回来?”

黄氏叹气道:“萧大人把草叶当茶叶来卖的事你都知道了,可他现在又要收什么拔钉钱……”

“拔钉钱?”苏衍疑惑道。

黄氏将“拔钉钱”的来由缓缓道来。

苏衍义愤填膺道:“真是倒行逆施、横征暴敛……”

“谁不是!这梁州怕是要大乱了。”黄氏忧虑道。

“那为何没有人反对?难道就任由那个萧乾理胡作非为?”苏衍不解道。

“萧大人已经许久没有召集官员们议事了,你父亲多次想去面见他,他都避而不见,你父亲反复上书劝谏,那些帖子亦是石沉大海……你父亲就是铁了心的想要反对此事。”黄氏幽幽道。

“所以,父亲就是怕我受牵连才叫我不回来的吗?”苏衍恍然大悟道。

“嗯。”黄氏点零头道,“所以,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那弟弟呢?他回来了没有?”苏衍问道。

黄氏顿时愁容满面,摇了摇头道:“你弟弟自半年前去了西域后就杳无音信……”

苏衍不忍其母亲如此忧心,忙安慰道:“弟弟武艺高强,向来独来独往,定是遇到了什么高人,正在拜师学艺呢。”

苏衍完后见其母亲依旧愁眉不展,遂转移话题道:“那姐姐呢?为何不叫她也一起离开?”

“因为你姐姐快要生孩了,受不得颠簸,所以我和你父亲打算待她生了后再送她离开。”黄氏解释道。

苏衍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安道:“今日萧乾理召集父亲他们议事,父亲肯定会反对他收拔钉钱一事,那他会不会加害父亲?”

黄氏略一愣怔,想了想道:“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大不了降职或免职罢了。你父亲不是都已经降过一次职了吗?何况,若不是想要为民请命,你父亲早就自己摘下乌纱帽了。”

黄氏的话让苏衍稍微宽下心来。

“既然父亲去衙门议事去了,那我就先去姐姐那里看看她。”苏衍道。

“是应该去看看你姐姐,她都问起过你多次,我们暂时还未告知她实情。待会儿你看到她以后也不要这些,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后再。”黄氏语重心长道。

“嗯,孩儿明白。”苏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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