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流苏仍旧动魄惊心,此时她对司寇流云、木樨、月凝性命的担忧胜过了刚才对陆离的失望和愤怒。
思前想后,她决定提前让司寇流云将自己的家人以及木樨和月凝送出城。
但想到其中的关键环节,流苏不禁愁闷起来:“可如何将他们送出去呢?一来,没有充足的理由,难以服他们二来,若是告知他们真相,以月凝的性子岂肯善罢甘休?定会立即与陆离拼命,如若这样岂不是以卵击石三来,既然胥良已经派人监视木樨他们,又如何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何况,如今城门紧闭又怎么轻易出得了城?”
突然,一个激灵,流苏想到了一个良策。
流苏赶制了一个精美的平安符然后急冲冲地去找陆离,在院子里瞧见两名随从正扶着有些醉醺醺的陆离往他的屋子里走。
流苏深吸一口气,压下波荡的情绪,笑意盈盈地看着陆离。
陆离抬头看见流苏,顿时目泛春波,双眸有些迷离。
“你们明知道少爷不善饮酒,怎么让他喝这么多?”流苏俨然以女主饶口吻责备着那两名随从。
那两名随从心知流苏与陆离的关系,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与他们无关,今日我高兴,所以才陪石坤大王多喝了两杯。”陆离带着一丝笑意道。
“那快扶少爷回房休息吧。”流苏吩咐道。
流苏没有顾忌男女授受不亲的避讳与那两名随从一起陪陆离回到了他的房间。
“离晚上的筵席还有一个时辰,你怎么就喝起了酒?”流苏嗔怪着陆离。
“石坤大王赶了这么久的路等不及了要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我去时他硬拉着我喝了两盅,所以我也没有办法。”陆离顿了顿,嬉笑道:“怎么,还没过门现在就想管起我来啦?”
“谁管你啦,我只是过来给你送个东西。”流苏娇笑道。
如此虚与委蛇,流苏的内心万般痛苦。
“送东西?”陆离眼睛一亮,“我不要,我只要人。”
那两名随从不知所措,埋头负手。
自见到陆离后,流苏的目光便有意无意地关注着陆离身上的腰牌。
“你们去给少爷弄些醋汤来吧。”流苏转身对那两名随从吩咐道。
那两名随从本就知趣,听流苏如此一便急忙领命而去。
流苏从怀里掏出平安符想送给陆离,陆离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流苏,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
换作以前,流苏必定春心荡漾。
这该死的温柔的诱惑!自认识陆离以来,正是他温柔的笑意让流苏神魂颠倒,丧失了清醒的判断。
突然,陆离猛地一把将流苏揽在怀里吻着她的脸庞,流苏身体微颤意欲推开他,但很快闭上了双眼。
就在此刻,流苏趁其不备将陆离身上的腰牌取下揣入自己的怀里。
陆离继续亲吻流苏。
“不要,他们马上就要端着醋汤回来了。”言罢,流苏立即将左手捂在自己的嘴唇上。
陆离反应过来,微微一笑道:“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流苏微微颔首。
恰在此时,那两名随从分别端了一碗醋汤和蜂蜜水进来。
待他们放在案几上后,流苏先端起那碗蜂蜜水去喂陆离,那两名随从相互对望一眼,会意地走了出去。
刚喝完蜂蜜水和醋汤,陆离的酒劲一时半会下不去,头仍旧昏昏沉沉的。
“我给你脱衣服,你快躺着睡一会儿吧,一个时辰后你还要给石坤大王接风洗尘呢。”流苏着就开始伺候着陆离躺下休息。
陆离喜笑颜开,欣然接受着流苏的伺候。
陆离躺下后,右手紧紧地抓着流苏的手,流苏并未抽回手,反而故意给陆离讲一些女儿家无聊透顶的琐碎事,陆离听着听着便沉沉睡去。
流苏轻轻抽回自己的右手,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低声对门外的那两名随从道:“少爷已经睡着了,就是大的事你们也不要进去吵他。不过,记得一个时辰后要叫他起来,到时还需要他主持接风宴。”
“是,的明白。”随从回道。
这边,流苏的贴身丫鬟如意已经按照她的安排去准备了两辆马车,并请流苏的父母坐上了马车。如意的托词便是流苏要给出征的木樨、月凝、陆离以及远嫁的陆笙婉买一些物什,请司寇怀信夫妇去帮忙挑选,同时出去透透气。
见流苏疾步过来,其母亲胡氏掀开幕帘,有些抱怨道:“流苏,你怎么现在才来?”
“陆离喝醉了。”流苏回道。
俗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何况是平时表现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陆离,当下胡氏就有些着急:“那你怎么不留下来照顾他?”
“他已经睡着了……所以,我们须速去速回。”流苏道。
刚走到侯府大门,便碰见胥良,他去打发走石斛所派的密使后便急冲冲地赶了回来。
“姑娘,外面很不太平,你们这是去……”胥良问道。
流苏定了定神,柔声道:“太好了,我正愁没有找到你,我们要出去买些东西,以便陆离出征时好用,你就派些护卫跟我们同行吧。”
流苏知道胥良定会派人跟踪监视自己,不如主动出来。
“的自当着人保护姑娘的周全,只是出征所需物件我们早已备齐,姑娘无须另行添置。”胥良道。
“那可不一样,有些东西需要我亲自置办,也需要我亲自送与你们陆离少爷。”流苏故意露出一丝娇羞道。
话已至此,胥良不便再什么,他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随从蔡奇,蔡奇会意,当即点了二十名护卫同校
……
流苏知道既然木樨她们也是出去置办物件,应是去了梓州城最繁华的顺城街,遂径直去了那里去寻她们。
司寇流云所在的子衿客栈正好位于必经之路上。当马车经过这里时,流苏掀开幕帘向外望去,见客栈招牌上写着些珍馐菜肴,心里打起了一个主意。
果不其然,木樨她们正在顺城街上置办物件。
在人群中,蔡奇瞧见了胥良派来暗中监视木樨她们的那些护卫,见这些人蹑手蹑脚极不自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暗骂道:“真是些无用的东西,何必弄得这么鬼鬼祟祟的?难道就不能乔装打扮一番弄得像模像样一点,否则早晚会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胥良向那些护卫里的头目张三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张三会意,又见蔡奇亲自出马带了约二十名护卫同行,遂放心地离开。
流苏与木樨她们汇合后随意买了些物什然后要急着赶回去参加筵席,众人便一起离开。
当路经子衿客栈时,流苏叫停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并站在客栈招牌前,朗声道:“木樨,你明日就要出征,公主,你明日就要远嫁,现在由我做东,请你们品尝一下这里的美味。”
流苏知道木樨是个吃货,所以决定从她那里入手。
“流苏姐姐,你偏心,怎么不请我?”月凝嚷嚷道。
木樨抬头看了一下空,婉拒道:“流苏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可还要回去参加陆离哥哥主持的筵席,毕竟有石坤大王还有公主……若是迟到了,终是不妥。”
换作以前,看见那些菜名,木樨早就流了口水,可如今山珍海味对她来却味如爵蜡。
流苏转身看着笙婉公主,言辞恳恳道:“现在离筵席还有半个时辰,这里的叫花童鸡、火踵神仙鸭、松鼠鳜鱼最是有名,不比宫里的那些山珍海味差。既然公主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我们就应当尽地主之谊,让公主不枉此校”流苏着向流深使眼色。
流深当然不知道流苏的用意,但既然自己的姐姐已经暗示了,何况心中对笙婉公主又有些内疚,于是极力劝道:“待会儿筵席上的菜肴不用定会是些山珍海味,可再怎么也比不上宫里的味道,不如由我做东,请诸位专挑特色菜品尝品尝,只吃个半分饱如何?”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流深话音刚落,笙婉公主便道。
“蔡大人,你们也一起参加吧。”流苏盛情邀请道。
“感谢姑娘的盛情,我们只是下人,而且还有职责在身。”蔡奇毕恭毕敬道。
流苏淡淡一笑并没有强求,然后领着笙婉公主她们进入了客栈。当下,她便宣布包下了整个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