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只要公主跟我们回去,我自会放过他们。”胥良点头如捣蒜。
就在笙婉公主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她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如决堤的河水,肆意流淌。
“公主,你不能回去!”流深倏地冲上来想要拉住笙婉公主不让她回到石坤大王的身边。
胥良带来的一个头目知道之前他迟迟未下达屠杀的命令是怕乱战中伤及笙婉公主,而此时笙婉公主已与木樨她们隔开了一段距离,所以自作主张地将一锭银子击在流深的膝盖上,见流深跪在地上后挥刀便向流深砍去。
“啊”的一声,刀尖已砍断了笙婉公主的脖颈。
原来,就在此人砍向流深的那一瞬,笙婉公主平流深面前为他挡了这一刀。
辛夷撕心裂肺地叫到:“公主,你们居然杀了公主。”言罢便顾不得胥良,收手冲向笙婉公主那里。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胥良也着实吓了一跳,只见他冷汗直流、神色慌张。
行凶之人见胥良目光如剑地直视着自己,握刀的手微微发抖,急忙解释道:“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
那些围着木樨她们的士兵也傻了眼,竟愣怔怔地让木樨她们冲到笙婉公主的尸身处。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司寇流深紧紧地抱着笙婉公主的头,失声道:“公主,我对你如此绝情,可你却为何这般待我?”
笙婉公主苍白如雪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因为我要让你永远记住我!”
突然,笙婉公主像回光返照似的,倏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司寇流深,用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司寇流深的脸庞。
司寇流深忍不住潸然泪下,两行清泪滑落到笙婉公主的玉手上。
笙婉公主柔声道:“多么俊俏的脸啊,我怕、我怕喝过孟婆汤后把你给忘了!”
“公主,对不起,司寇流深辜负了你!”司寇流深歉然道,“可你为何这么傻?我司寇流深不值得公主如此待我!”
“因为你是我的求不得,亦是我的舍不得!”笙婉公主微微一笑,但瞬间那张笑脸便僵住了,身体也硬了起来。
人去才知情深。
流深确认笙婉公主已死后伤心得不出话来,紧紧抱着笙婉公主的尸身神伤魂断,悲痛欲绝,眼泪簌簌簌直往下滴。
笙婉公主对他的这份感情、为他挡刀以致殒命的这份恩情,太过于沉重,压的他喘不过气,他一字一顿地抽泣道:“公主,我不值得你为我去死,不值得,不值得……”
木樨原本打算着若是这次能逃出去,她定会主动熄灭与流深之间这份刚刚燃烧起来的感情,从而成全笙婉公主。
但如今……木樨知道,不管这一切的背后,陆离是否真的是主使,但胥良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而笙婉公主却无辜受害。
木樨心碎满地,不敢继续想下去。
“胥大人,眼下我们该怎么办?”一名随从问道。
胥良似乎还未回过神来,一脸茫然。
此时,有大队人马急速赶来。
“胥大人,主人来了。”那名随从提醒道。
胥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木樨见来者正是陆离,正在犹豫着是否信任他时,听这么随从如此一,顿时背脊生寒:“主人?胥良的主人?难道陆离哥哥真是……”
神思恍惚间,陆离已策马来到面前。他带了上千人来将木樨她们围得水泄不通、插针难下。
陆离冷冷地看了一眼木樨然后将目光定格定格在笙婉公主的尸身上。
胥良在一旁不断地解释着。
木樨似乎明白了一些事,眼里顿时喷出一股满含失望和仇恨的熊熊火焰,质问道:“陆离哥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离哥哥,没想到你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枉自我们那么信任你。”月凝忿忿不平道。
陆离淡淡道:“看来,妹妹,你都知道了,我就用不着瞒你,其实我并不想杀了你们,只是你们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
“我的不仅是这些,而是发生在东川的所有事。”木樨努力压制住情绪,沉声回道。
陆离嘴角露出一丝阴森笑意,不疾不徐道:“妹妹,你应当知道你哥哥我并非池中之物,所以凡是阻拦我前进的人都得死。”
一股冷冽的晚风吹过来,吹透了木樨的衣衫,她的整颗心就像坠入冰湖里一般,既冰冷又生硬。
木樨心中涌起滔恨浪,久久不能平复。
是啊,他非池中之物,可难道就可以为此为所欲为了吗?就可以主宰世间的一切了吗?就可以生杀予夺肆意妄为了吗?
木樨脑海里闪现出陆离平时的一言一行,他恪守子道,孝敬北瑶龙辰夫妇胜似亲生父母,事事细致周到,处处温顺恭谨他对木樨姐妹,关爱备至,呵护有加他对身边人和侯府下人客客气气,毫无公子气派,在言谈举止、待人接物方面,与同龄人相比出类拔萃,他人望尘莫及,深得北瑶家饶喜爱,北瑶龙辰将其视如己出、待为心腹,往往将机密、重要之事委派给其办理……
没想到陆离竟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木樨冷然一笑,心底最后一丝柔软也被现实击得粉碎。
月凝怒不可遏道:“也就是在东川发生的一切并非云端哥哥而是你精心策划的?”
陆离冷冷道:“可以这么,但并非全部。其中也有侯爷的功劳。”
“此话何意?”木樨质问道。
陆离冷笑道:“好吧,我们既然兄妹一场,我也不想你们两姐妹死得不明不白。”
木樨此刻觉得陆离那张嘴脸是万般的可恶。
陆离缓缓道来:“如今下四分五裂、烽烟滚滚,而我们东川群狼环伺,如若不添兵加马,早就被弱肉强食!”
“这跟我父亲有何关系?”木樨质问道。
陆离回道:“所以,方家父子才协助我极力怂恿侯爷下令去掳掠灾民、流民和村民,如此一来,既充实了兵丁又筹集了粮草。”
陆离的话犹如针尖一般刺入木樨的心里,她震惊得半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