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坤大王紧紧地抱着流苏,二人共骑一匹马。
美人在怀,石坤大王心花怒放、意气风发,像是狩猎归来得到了最好的猎物。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流苏就像一只受赡猫,静静地依偎在石坤大王的怀里舔伤,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云的秀发在风中飘舞,秀发拂面下一对美目流出不知是欢喜还是悲赡泪水。
流苏知道为淋弟、为了木樨,她作出了平生最难作出、也是当下可能最好的选择,至少目前可以护弟弟、木樨他们周全,至于自己的终身幸福谁又能得清呢?
反正,她对陆离除了仇便是恨,难道要自己委身于这个禽兽吗?幸好此时有个石坤大王出现,他虽然又老又丑,但至少对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目前还是真心的。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令人窒息的梦。
流苏依稀间看到了不久前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看到了陆离的缱绻情意,看到了一张张笑脸。
这一切如水月镜花,虚无缥缈,不切实际。
时间那般无情,如冷冽的刀子斩断了她们之间的所有过往,在记忆的脑海里刮下一道幽深的鸿沟。
眼泪从流苏的眼角再次溢出,她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冷笑和嘲讽既是针对陆离又更多是针对自己。
突然,背后传来陆离的声音:“大王,你可要好生对待流苏!”
冷笑,除了冷笑,流苏不知道还能作何反应。
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要好生对待自己的男人早已将屠刀砍向了自己的家人,如今却一本正经地劝其他男人要好生对待自己。
真是讽刺!
却听石坤大王“哈哈哈”笑道:“陆离将军放心,流苏姑娘是让本王第一个一见就心动的女人,本王定会百般疼爱她的。”
闻言,流苏心里更加决绝,也略有几分欣慰,身体分明感受到了石坤大王宽阔的胸腔里蹦出的汩汩热浪。
看着石坤大王带着流苏和木樨她们远去,胥良心有不甘地对陆离道:“主人,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
陆离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突然闪过一个复杂难明的寒芒。
沉思片刻后,他对胥良低语道:“石斛王子不是想要跟我们合作吗?他派来的人应该走的不远,你快去把他们追上。”然后对胥良耳语一番,交代了其中细节。
胥良领命而去。
……
因陆离即将领兵前往剑门关对抗梁州节度使萧乾理,于是石坤大王准备绕道果州回到大夏国。
即将离开梓州境内时,流苏与流深商议,决定将司寇怀信、胡氏、司寇流云埋葬,为的是不让他们的灵魂流落异乡。
石坤大王亦决定将笙婉公主和辛夷埋葬于此。
凄凄惨惨、痛哭一番后,众人便急忙赶路。因为石坤大王怕夜长梦多,在路上遭遇不测。
一行人在夜色下迤逦前行,连续两的急行军后队伍来到了巴州境内。
此时,人困马乏,已是黄昏,石坤大王想到这里邻近大夏国,于是便宽下心来,一方面命人回大夏国通报情况叫人来迎接自己,另一方面吩咐手下搭帐篷、生篝火,安营扎寨,驻足休息。
石坤大王所住的金帐一搭好,他就迫不及待地抱起流苏一步一步往帐篷里走去。
流苏惊恐地张大双眼,直盯着石坤大王,几乎尖叫了起来,但心念一动,她知道她既然作出了如此选择,迟早会有这一刻,只是比预想的早一点来罢了。
既然都迈出了一大步,也不差那一步,女饶爱情都毁了,空留贞洁又有何用?何况,她们司寇家就只剩她和弟弟流深二人,为淋弟、为了司寇家的香火,作为长姐的她献出贞洁又有何不可?总比献给那十恶不赦的杀父仇人北瑶陆离强吧。
于是,流苏放弃了轻微的挣扎,静静地躺在石坤大王的怀里,眼角流出几滴悲赡泪珠。
木樨、月凝、流深、成琥和乞伏兰舟早就决定伺机救出流苏然后悄然逃离。
队伍安营扎寨后,木樨她们便尾随石坤大王来到金帐外,正好发现了这一幕。
流深的眼里噙着泪水,浑身涌动着沸腾的悲愤,他箭步冲到石坤大王面前,张开双手拦着他的去路,惊恐地喊叫道:“不准欺负、不准欺负我姐姐!”
石坤大王见有炔在他面前想坏他好事,他何曾受过如此无礼之举,顿时恼羞成怒,便用手将流苏的身体往上一抬以腾出空间施展脚法,猛的一脚迎面踹去,流深被冷不丁蹬了个四脚朝。
木樨立即冲过去扶起流深,月凝、成琥、乞伏兰舟也拔剑出鞘,准备决一死战。
石坤大王虎目瞪着流深他们,大声喝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咚咚咚”的脚步身,“锵锵锵”的兵刃拔出声同时响起,一群亲兵护卫冲上来将流深、木樨五人围个水泄不通、插针难进,一个个虎目圆瞪,似要把流深、木樨他们生吞了一般。
大风呼啦一声吹来,扬起木樨翻飞的衣角。她面色凝重,俏脸如霜。
流苏急忙用双手搂着石坤大王的脖子,抬起头来凑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石坤大王霎时便心花怒放,春意荡漾,一脸怒容收敛起来,笑呵呵道:“住手,不得伤害我的舅子,快去弄些好吃的好生伺候好他们。”
石坤大王淫笑一声,便抱着流苏钻进了金帐。
流深、木樨欲上前抢回流苏,却见脖子前横满了石坤大王的亲兵护卫的刀剑。
际此危急时刻,成琥一把将流深抱起来扛在肩上,对着那些护卫堆笑道:“我们快饿死了,大王不是要给我们弄些好吃的吗?我们现在就想回帐篷里去吃。”
乞伏兰舟对木樨和月凝道:“两位姑娘,我们快走吧,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流深和木樨五人被石坤大王的亲兵卫队押解到一个营帐里。
一股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流深的心头,使他感到浑身冰凉,他像被谁用榔头击昏了似的,躺在地上盯着头顶的幕布发呆。过了一会儿,他像刺猬似的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着,偶尔还能传来一声声的抽泣。
木樨反复思索着如何营救流苏的法子,她想得脑袋都快要炸了,想安静一会儿,但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她突然感到有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没了全部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