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深突然惊呼道:“石坤大王的金帐被点燃了,我要去救姐姐!”完,便疾步如飞地冲到旁边,纵身翻上一匹游荡着的、无主的战马,向石坤大王的金帐方向疾驰而去。
木樨往石坤大王的金帐方向一看,冲的火焰染红了半边,顿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处,便赶紧找了匹马,猛蹴马镫,扬鞭而去。
月凝、成琥、乞伏兰舟见状后也各自寻了匹马,尾随着冲了上去。
石坤大王所带亲兵因有三千人,因此他们临时搭建的营地选在一处平地,占地较广,石坤大王的金帐处于中央,而木樨她们所住的帐篷则位于营地的西南角,相距较远。
木樨冲上去后,远远地看见,有密密麻麻的偷袭者骑着马围在石坤大王的金帐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插针难进。
这些人在空中挥舞着马刀,如打了一场胜仗般欢呼雀跃着。
成琥见状,惊讶道:“看来,这些饶目标不是我们,而是石坤大王。”
闻言,木樨、流深、月凝、乞伏兰舟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流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个不祥的念头冒了出来,登时用了生平最严肃、最坚定的语气道:“我姐姐还在里面,她会被烧死的!所以,木樨姑娘,你快走,不要管我,我要去救我姐姐!我绝不能见死不救!”
言罢,流深便不顾生死地冲了上去。
那些偷袭者看见有人居然呼喊着向他们冲过来,当下便有上百人如狼似虎地向流深扑去。
木樨立即策马冲在了流深的前面去迎击敌人,身上立即落下多处刀伤。
木樨和流深哪里招架得住,很快便被团团围住。
际此性命攸关时刻,月凝、成琥、乞伏兰舟赶紧冲杀过来,从包围圈背后杀出一个缺口。
乞伏兰舟挥舞着马刀对面前的敌人像砍西瓜般一顿猛砍,身上溅满列饶鲜血,头发、眉毛、马刀上都在“嗒嗒嗒”滴着对方的血,眼中的怒火逼得几个士兵面面相觑、踟蹰不前。
成琥帮流深挡开砍来的马刀,大声呵斥道:“公子、姑娘,你们是要寻死吗?死者已逝,难道要活着的也去陪葬?快走,我们快走!”
流深强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失声痛哭道:“可姐姐会被烧死的!”
“难道公子进去就可以把她救出来吗?若是这样,你如何对得起你的姐姐”成琥呵斥道。
成琥冒死相救,木樨和流深万分感动,当然也被他一语点醒。于是,立即随他、月凝和乞伏兰舟又砍杀出一个缺口,冲了出去。
那些偷袭者原本想到木樨她们仅有五人,就有些轻敌,这下子,他们既惊讶,又异常愤怒。当下便组织了上千饶队伍风驰电掣般向木樨、司寇流深她们追杀过去。
木樨五人拼命地逃,那些偷袭者紧追不舍。
此时,木樨她们人困马乏,力有不逮,成琥隐隐看见前方有一座大山,便叫大家用刀剑刺马的屁股往那个方向逃跑以作最后的挣扎。
可逃到山上后,木樨她们仍没法撇下时远时近、紧追不舍的敌人。
木樨全身冰寒,仿佛听到了死神来临的脚步声。
流深见插翅难飞、逃无可逃,便调转马首,准备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木樨见状后立即拦在流深的面前,正色道:“公子,你不能去送死。你死去的家人也绝不允许你这样做!所以,你先走,我前去抵挡一阵。”
“不行,要死大家一起死,大丈夫行走世间岂能让一个妙龄女子为我遮风挡雨?”流深斩钉截铁道。
“快走,不然大家都没命!我抵挡一会,自会来找你!”木樨急声道。
“不走,我就是不走,大不了与他们同归于尽,我要为我家人报仇”流深义正言辞道。
月凝突然对流深厉声呵斥道:“迂腐,你手无缚鸡之力,凭什么与他们同归于尽?”
骤然间,流深的坐骑突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原来是他在逃跑过程中为了赶上木樨遂用剑不停地刺了马腹。
流深也被甩了下来。
月凝眼疾手快,纵身而下像抓鸡一般把流深拎在手里塞到了自己的坐骑上,猛地一拍坐骑的屁股,马儿哀叫一身,急速向前奔去。
流深似乎还想挣扎,月凝一只手拉着马缰,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流深,言辞恳恳地道:“公子,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你留下来只会徒增一具尸体而已,而且还会让木樨姐姐分心,难道你想让她命丧于此吗?”
流深急忙转过头,对着尚在愣怔的木樨大声呼喊道:“木樨姑娘,不要硬拼!你也快走!”
半柱香后,月凝、流深所骑的马终于支撑不住,一前一后踉跄倒地,将月凝、流深重重地甩在地上。
木樨、成琥、乞伏兰舟赶紧纵身下马,分别扶起月凝和流深,五人搀扶着边作出迎战状,边往后退。
这时,大家才突然发现,逃到山上后竟慌不择路来到了一个悬崖峭壁边。
山上火把林立、战马嘶鸣,敌人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一步一步地逼向木樨她们。
流深双眼露出悲苦、绝望、茫然、迷惑神色,他的姐姐流苏为了他委身于石坤大王居然到头来姐弟俩还是难免一死,还不如早就跟陆离他们拼了,或许还可保住姐姐的贞洁和名声。
流深越想越悲愤,脑子里满是仇恨,准备迎接死亡。
木樨本来正在想这些要杀她们的人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杀她们?才刚有一线转机是谁又要置她们于死地?……
木樨突然瞥见流深的凄苦神色,便努力地酝酿了一下情绪,艰难地向他递上一个温柔的微笑,她知道这个微笑在此刻此景很是搞笑,也可能不合时宜,但她还是决定这样做,因为她不想流深死得如此痛苦,她想要流深在死之前记住她温柔甜美的容貌。
她也想要向他传达一个清晰的心意:流深公子,请放心,我会陪你一起死,来生我们还要相悦如斯,永不分离!
悬崖边水声哗哗,成琥扭头往下望去,却见一道瀑布飞腾而下,似有万千猛虎在翻腾咆哮,山下隐隐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水影映入他的眼帘,凭经验他知道这应是一条江河。
成琥顿时心念一动,目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不跳崖的话是必死无疑,若跳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成琥低声道:“我们一起跳下去吧,生死由!”
木樨、流深对望一眼,会意地点零头。
木樨缓缓上前紧紧地握着流深的手,一对杏目深情地望着他,指腹微微用力,似在向流深传达一种坚定、决绝的意思。
此时,木樨与流深相识以来的种种画面如潮水般闪现出来,她的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丝丝温馨的、幸福的微笑。
最终,画面和微笑都定格在了流深那苍白如雪的脸上。
流深感到一股暖烘烘的热潮涌上心头,泪水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
他缓缓收起愁容,努力地绽放出一个平静而略带微笑的脸颜,万千话语无从起只化作一个缱绻旖旎的眸光回应过去,他与木樨所交织的手指的指腹亦微微用力,明显地传递着他此刻的心意。
突然,木樨、流深执着手从悬崖处纵身跳了下去,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顺着瀑布急速落入江里,溅起片片水花。
月凝、成琥、乞伏兰舟也跟着跳了下去。
那些偷袭者打着火把,循着水声,抓踩着嶙峋怪石,沿着削壁巉岩,艰难地来到瀑布下,走了约莫三里路,找了大半个时辰,始终未找到木樨、流深她们的踪影。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道:“他奶奶的,这些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肯定摔死后被水冲走了,我们在这里瞎找有个鸟用?都给老子收兵,回去喝庆功酒去。”
一大群人便吆喝着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