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突然飞过两只大雁。
骤然间,西翎公主纵身下马来到她的侍女身旁,拿起一支箭,弯起强弓,“嗖”的一声,箭声划破长空,直冲云霄。
“咚”的一声,一只鸿雁从而落掉在地上,箭镞穿胸而过,鸿雁嘴壳渗出血渍,眼睛鼓鼓的,其状悲戚。
另一只大雁在空中盘旋良久,突然俯冲而下,径直扑穿死雁身上的箭镞,一命呜呼。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个个唏嘘不已。
流深有感而发道:“北归双雁留孤影,飞箭过处闻哀鸣。南去相约齐还乡,嗷嗷呼唤有谁听?自古恩爱遭人嫉,至今宵仍横校长地阔不知处,惟有执手共飘零。”
这边,发生在双雁身上悲惨的一幕经流深的即兴诗作一催情,木樨眼圈发红,哀怨地盯着西翎公主。
流深、月凝、成琥亦以不满且略带愤怒的眼神看着西翎公主。
西翎公主再看兰舟王子,见他直摇头,脸上露出的失望之情一览无余。
“呜呜呜……”西翎公主突然坐到地上哭了起来:“你们欺负我,我心狠,不就是两只大雁吗?又不是活人?何必如此矫情……”
突然,西翎公主止住哭声,梨涡浅笑道:“流深公子的诗里虽骂我是宵,还我施歹校但我喜欢长地阔不知处,惟有执手共飘零。这两句。”
顿了顿,西翎公主诡异一笑道:“既然流深公子所作的诗让本公主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那我甘愿当公子九日的奴仆。流深公子,哦,不,是主人,吧,有何吩咐?奴这就去办。”
流深与木樨的眼神几乎同时望向那对殉情的大雁,眼光一对视,似乎双方都心领神会。
流深指着那对大雁的尸体,沉声道:“烦请奴把它们好生埋葬了吧,埋得越远越好。最好,请人给它们作三道场,超度它们的亡灵。奴一定要亲力亲为,要哭出眼泪方可。”
木樨一听,知道流深要埋葬大雁是真,可后面的安排就明显带有故意整治西翎公主的意味,于是,忍不住想笑,却硬生生将笑意压了下去。
西翎公主本来想以流深作诗为睹,一来,她自喜爱中原文化,崇拜文人墨客,想以此见识一下流深的才气二来,不管输赢,无论是她当流深的仆人,还是流深当她的仆人,她都有借口与流深近距离相处,相互了解,增进感情。
至于如何让流深当她的仆人,她倒想了许多趣事准备让流深去做,她要让流深知道与她在一起是开心快乐的,她要让流深知道她并不刁蛮任性而是真可爱。
而至于怎么去当流深的仆人,她却没有细想,她想以流深的温婉谈吐和她的公主身份料,他也不至于把她怎么样?管它许多,先以此机会接近流深再缓图下一步。
孰料流深竟让她堂堂一个公主去埋葬大雁,怎能不让人气愤,但事已至此,也只有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公主,让我来做吧。”一个侍女道。
“滚开,你们没有听见主人叫我亲力亲为吗?你跟着我就是了。”西翎公主呵斥道。
流深、木樨看见西翎公主自己一个人在收拾那对大雁的尸体,会心一笑。
待西翎公主离开后,兰舟王子盛情邀请木樨她们射箭。离开西秦这么久,兰舟王子刚才见西翎公主射箭时早就心痒难耐。
兰舟王子、月凝、木樨一一射箭后轮到了成琥,只见他拿过三只箭,夹在指缝间,一支接一支地向西翎公主射在五百步外箭靶红心处的三只箭的箭尾流星逐月般疾射过去,全部射中箭尾而稳立不倒。
现场响起一片喝彩声。
却在此时,跟随西翎公主前去埋葬大雁的那名侍女神色慌张地奔跑过来。
木樨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两名青年男子将刀架在西翎公主的脖子上押解着她走过来。
兰舟王子的随从们立即拔出刀剑将这两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劫持公主?”兰舟王子呵斥道。
未等这两人回话,西翎公主却抢着答道:“他们是我的奴隶……哥哥,你决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闻言后兰舟王子吃惊地看着这两名青年男子,幽幽道:“你们究竟有何要求,且来听听。”
其中一名青年男子目露凶光,义正言辞道:“必须把我们这些从中原抓来的奴隶全部给放了,否则,我就杀了她。”
木樨见此人身材修长,脸庞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眼睛深邃有神,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视。
西翎公主振振有词道:“胡,本公主可没有抓你们,你们全部都是我花重金买来的。我若放了你们,谁赔偿我的损失?何况,你们中原硝烟四起、民不聊生,你们到我们西秦来,虽然身为奴隶,但能赏你们一口饭吃,有什么不好?”
“既然公主认为当奴隶挺不错的,何不跟我们到中原去,我家虽非大富大贵,可家父也是吃朝廷俸禄的,养个奴隶也是养得起的。”这名青年男子反唇相讥道。
月凝本就异常讨厌西翎公主,现在见此人不仅敢于劫持西翎公主而且还反驳得异常精彩,心中连连叫好。
西翎公主恼羞成怒道:“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将本公主带到中原去?”
兰舟王子的护卫们虎目圆瞪地看着这两名年轻人,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
兰舟王子投鼠忌器怕伤及西翎公主,遂示意那些护卫切莫轻举妄动,然后上前几步,幽幽道:“本王子有一事不明,你们两个既然已经逃出来,可为何还要舍命去救其他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