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低垂的乌云,像峰峦起伏的群山,沉甸甸地压在梁州城剥蚀的城墙上和破败的瓦殿顶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木樨她们刚进梁州城便听见街上到处都是打砸、哭喊声,三五成群的大夏兵正在城内肆意抢夺。
成琥看见一支中原人长相的兵士走过来,料想应是大周官兵,便上前向其头目递上一锭银子,问道:“请问军爷,这些大夏兵为何要在我们梁州肆意抢掠,难道朝廷就不管管吗?”
那个军爷掂着手中的银子,扫视云端他们一眼,义愤填膺道:“朝廷?实话告诉你们,就是咱们那个狗皇帝让那些大夏兵抢的,还不知道他们要抢到什么时候呢?”
着那个军爷有些激动,愤愤不平道:“他们一进城就抢,弄得我们措手不及,他奶奶的,昨老子家里还被他们洗劫一空呢?居然抢完民户就抢起官兵来了,上头还叫我们忍一忍。真不知道咱们皇上是怎么想的?我看你们没有急事还是赶紧离开梁州城吧,舍财都是事,命若没有了就太不值得了。”
“军爷的那个狗皇帝可是北瑶陆离?”木樨问道。
“除了他还会有谁?”那名军爷忿忿道。
“那他为何要这样做?”木樨不解道。
“还不是因为大夏兵帮他夺取了下,所以他才会不顾及我们的死活。”言罢,那个军爷便率众巡逻去了,留下木樨她们面面相觑、背脊生寒。
“木樨,这里的情况你已经看见了,我们速速离开吧。”箢桃道。
木樨正在踯躅间,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哭喊声,见两名大夏士兵正在抓扯一名年轻女子意欲施暴。
木樨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疾驰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剑砍下了其中一名大夏士兵的脑袋,另一名士兵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点墨立即掷去一支飞镖,那名士兵应声倒地。
“多谢恩人相救。”那名受辱的女子回过神来,跪谢道。
“姑娘,快快请起,赶紧找个地点躲起来吧。”木樨道。
那名女子叩拜三下后,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疾步离开。
那名女子刚走出一百米远,突然间,一把大刀砍在了她的后颈上,顿时血流如注,倒地而亡。
数不清的大夏骑兵从旁边的一条街道掩杀而至。
见距离如此之近,逃无可逃,木樨她们立即拔剑出鞘,准备迎战。
双方人马立即厮杀在了一起。
木樨涌起冲豪气,身影瞬间如离弦的箭一般激射而出,挥舞着利剑,劈出道道剑芒,连番砍落数名大夏士兵的脑袋。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无数的嘶吼声响彻地,破碎的肢体鲜血向周围激射,战马嘶鸣、血肉横飞。
一名大夏士兵挥舞着马刀向流深砍去,木樨的余光发现了这一幕,飞身将流深抱着跃下马去。
二十多名大夏士兵立即将木樨和流深团团围住。
木樨急忙将流深护在身后与敌激战。
云端、箢桃、成琥、兰舟王子他们发现了这一幕,意欲过来相救却被身边的大夏士兵给死死缠住了。
此时,又有更多的大夏士兵蜂拥而至。
木樨身上中了几刀,渐渐不支。
月凝杀出重围赶过来搭救木樨。她翻身下马对着围攻木樨和流深的大夏兵一顿狂砍冀望杀出一条血路,却被身后的一名大夏士兵挥刀砍中了背部。
月凝仰面倒地,那名大夏士兵纵身下马前去补刀。
生死关头,掠过一个黑影,点墨一剑砍翻了那个士兵,然后将月凝抱起准备急速离开。
就在这一刻,一把大刀砍在零墨的头上,点墨身子一晃艰难地站稳,他的后颈、背部、肩膀连中几刀,点墨踉跄着倒地。
“点墨,你要坚持住,你不要吓我。”月凝艰难地站起来去拉倒在血泊中的点墨,却见点墨已毫无反应。
点墨口吐鲜血不出话,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月凝摇着头。
月凝的心口好似被巨石压住,喉头腥甜。
一名大夏士兵挥刀向月凝砍去。
在这生死一线之际,一骑疾驰而来,一把长矛将那个大夏士兵挑落马下。
那个士兵还未来得及哀叫便一命呜呼。
来者正是苏信,他带着几百名山上的兄弟赶过来。
刚才真是险到毫颠,倘若苏信来迟一步,月凝就要被这大夏士兵一刀劈开头颅。
苏信挥舞长矛将扑上来意欲砍杀月凝的几个大夏士兵刺翻于地,然后纵身下马意欲将月凝抱上马。
月凝脸色苍白,死死地抱着点墨的尸首不松手,豆大的泪水簌簌而下。
点墨是因为救她而死,而这一切又发生得太突然,她似乎还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快把她们两个弄走。”苏信向身旁的两名兄弟厉声吩咐着,然后急忙上前去搭救木樨。
苏信和几名兄弟将正在围攻木樨和流深的大夏士兵悉数砍杀。
“不可恋战,快跟我走。”
苏信完后见木樨尚在迟疑,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下去将木樨抱于马上。
木樨急忙扭头对流深道:“流深,快上马。”
苏信向身旁的一名兄弟递了一个眼色,那人会意,立即俯身下去将流深拉上马背。
众人立即向梁州城门逃去。沿途的行人无不震惊,他们纷纷让路,对锋芒避之不及。
那些恼羞成怒的大夏兵在后面紧追不舍。
此时,前方有一群大周官兵迎面而来。
大夏兵中的首领向着远处的大周官兵大喊道:“把这些人给我拦住,一个都不准放走。”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木樨她们决定拼死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