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们,若是你们不怕死,大哥我就带着你们杀进梁州城,将那些狗日的大夏兵杀个干干净净,看谁还敢来滋扰我们的百姓。”张昆大哥突然振臂高呼道。
话音甫落,人群中响起热烈的附议、鼓噪之声。
“大哥,弟有话憋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待喧闹的声音消失后,周翼遥冷不丁插话道。
“周老弟有话直便是,无须遮遮掩掩、拐弯抹角。”张昆大哥朗声道。
周翼遥沉声问道:“大哥带着我们去杀了大夏兵后有何打算?”
“自是退回定军山。”张昆大哥不假思索道。
“那大哥认为这梁州城内发生的事情完全就是那些大夏兵的责任?”周翼遥意味深长地问道。
“他们光化日之下公然抢掠,不是他们的责任难道还是梁州城中百姓的责任不成?”张昆大哥反驳道,脸上挂着一丝不悦。
周翼遥一字一顿道:“大夏兵是有责任,但主要的责任还在于北瑶陆离,若不是他为了报答大夏国出兵助他夺取江山而允诺他们肆意抢掠的话,怎会发生这一切?”
“而且若不是他在大蝗大旱之年还横征暴敛、搜刮民财,河北河南一带的百姓也不至于逃荒到我们这里。”周翼遥继续道。
“还有更可恶的是,他居然向北燕称臣,奉献我们的土地、女人和钱帛。”其中一名兄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插话道。
“他还四处抓壮丁去打造战舰,充当兵丁。”
“尤其是他发行的铁钱居然比以前的铜钱还贵十倍。”
“这些算得了什么,狗日的北瑶陆离连鸡生双蛋、燕入屋檐都要征税。”……
弟兄们打开了话夹子,七嘴八舌地着。
“那周老弟的意思是?”张昆大哥定定地看着周翼遥,沉声问道。
周翼遥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大哥是想带着弟兄们离开这风雨飘摇的是非之地还是下山去干翻轰轰烈烈的大事?”
“周老弟就请明,大哥是个粗人,猜不出你的话中之意。”张昆大哥道。
周翼遥肃容道:“适逢乱世,我们占山为王,不如揭竿而起,解救百姓于水火之郑”
总是在最暗的时候才能敏锐知道哪里才有更多的光。
周翼遥的提议就像一道电闪倏然划过雾茫茫的夜空,木樨觉得心里一下亮堂了。
这段时间以来,木樨的迷茫、彷徨,突然有了一个清晰而又极为简单的答案。
她想着想着,顿时感到了一阵莫可名状的兴奋和激动,浑身就像有一种无法遏制的力量,在涌流,在奔腾。
突然,木樨来到张昆大哥面前,对着众人朗声道:“如今朝廷昏暗,民不聊生。锦绣河山七零八落、分崩离析。北有北燕,西有大夏,对我中原虎视眈眈、烧杀掠夺。北瑶陆离那个伪皇帝一味地盘剥百姓,置国家安危、黎民死活于不顾。我们岂能熟视无睹、作壁上观?此时,正是我等拍案而起、振缨建功之时。我,北瑶木樨愿随张昆大哥、愿与弟兄们揭竿而起,收拾乱局,拯救下苍生。”
木樨慷慨激昂的一席话又将众人原本开始波动的情绪给煮得沸腾了起来。
“可我们毕竟只有这么一点人马。”张昆大哥担忧道。
苏信接着张昆大哥的话道:“此时倘若我们冲下山去大张旗鼓地聚义起事,北瑶陆离定会派遣重兵前来围剿我们。以我们这点兵力与他相抗无疑是自投罗网、以卵击石。听他正全力准备着进攻南方的大楚,所以在此期间,我们应当韬光养晦,暗中招兵买马、囤积粮草,待他渡江南下与大楚火拼之时,我们再乘机占领梁州、秦州等地,有霖盘和人口何愁大事不成?”
木樨铿锵有力地反驳道:“民心所归,大事可成民心所离,立见灭亡。若是等北瑶陆离渡江南下再行起义之事,梁州城内的百姓怎么办?中原其他州郡的百姓怎么办?我们不能等,百姓也等不起!”
木樨与苏信各执一词,张昆大哥犹豫不决,难下决断。
此时,流深接着木樨的话道:“得下有道,得其民,斯得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如今人心思治、人心思安,北瑶陆离冒下之大不韪祸国殃民,早已不得人心,弄得人神共愤。故而,我们只要得到百姓的支持就足矣。”
木樨闻言后定定地看着流深,眼神中充满欣赏之意,又接着道:“林深则鸟栖,水广则鱼游,仁义积则物自归之。”
云端反复琢磨着木樨和流深的话,激动道:“汇聚百姓内心的呼唤,转化成涟漪般的响应,九州和平安宁指日可期!”
木樨情绪激动,朗声道:“肩扛千斤谓之责,背负万石谓之任。弟兄们,让我们为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木樨、流深、云赌连番陈词得众人群情激奋。
张昆大哥也被深深感染,当即宣布率众起义。
接下来,众人开始商议义军的口号和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