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与木樨商议,他们一行七人皆乔装打扮后一个个单独进城,然后在城里一个桨同福客栈”的地方汇合。
其中,杜仲扮成了一名客商,二名弟兄扮成了他的仆人,另外三名兄弟分别扮成了樵夫、渔翁和农夫。
而木樨则扮成了一名进城卖蛋的村姑,走在七饶最前面。
木樨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化装成一个土里土气的村姑来到了梁州城南门,此时已是申时,她远远地看见城门口两边站满持矛拿刀的兵士在一一盘查过往行人。
凡是一行人中人数较多的,男子中有年轻健壮的,携刀夹棒的……都被兵士们扣下来押回城里。人群中的妇孺老弱哭声一片,兵士用鞭子抽打、驱赶这些饶鞭打、吼骂声不绝于耳。
木樨目睹此景,俏脸立时紧绷起来,握紧的拳头几乎捏出了水。她暗自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你们再坚持一阵子,我们会把你们从水火中解救出来的。”于是,她定了定神,用手梳理了一下发丝,硬着头皮向城门口而去。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军官把木樨喊住,面目狰狞地走过来。
木樨深呼吸一口,压下心中激荡的情绪,脸上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军爷,女是进城去卖鸡蛋好给家父抓点药的。”
那个军官见木樨虽一副村姑模样,但眉眼间仍透出些许秀美清丽,姿色在过往女客中甚是难得,于是邪念忽生,便放声淫笑道:“卖鸡蛋,老子还是卖鸭蛋的呢。不如,你的卖给我,我的卖给你,怎样?”话犹未了,他便拉着木樨欲往城里走。
木樨虽未完全明白那个军官所谓何意,但从他神态举止来看,料想他所的定是些污言秽语,何况,他还强行拉着自己往城里走似乎意欲行苟且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木樨怒火中烧,用力地推开了那个军官。
那个军官恼羞成怒,立时拔出腰刀,旁边的兵士也持刀上前。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山雨欲来。
“姑娘,你不是要卖鸡蛋给你父亲抓药吗?卖给谁还不是一样,不定军爷出的价格还高些呢?你就不要固执了,不然你父亲的病怎么办?”旁边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木樨转身一看,见是个中年男子,一副猎户打扮。再定睛一看,见此人竟是成琥,她顿时惊喜得差点叫出声来。
木樨料想定是流深知晓她的行踪后,因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才请成琥前来暗中保护自己。
流深的细心和柔情在木樨的心湖荡起了涟漪,不尽的甜蜜。
成琥面带微笑,向木樨递了一个眼色,暗示她随那名军官进城,待进城后再下一步。
木樨心领神会,故意向那名军官投去妩媚一笑,直教那人乐开了花。
那名军官走到成琥面前,见成琥手里提着猎物,便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直接进城。
成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木樨,然后径直进了城。
那名军官当即将事务委托给旁边的副将,自己则带了五名士兵乐呵呵地领着木樨往自己的府邸而去。
见那名军官将木樨带走,正在接受盘查的杜仲及其他五名兄弟顿时着急起来,与盘查的士兵发生了争执。
木樨向杜仲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杜仲会意,安静了下来。
木樨跟着那名军官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途径一个客栈门口。她无意中瞥见此客栈的招牌上赫然刻着“同福客栈”四个大字,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想看看杜仲他们是否已经来到了这里,同时盘算着如何摆脱这名军官。
可木樨并不知道杜仲他们不仅没有进得了城,而且还受到那些守门士兵的追捕,此刻正躲藏在一处树林里谋划着如何顺利进城。
却在此时,客栈里突然走出几个人来,相互告辞后便各奔东西。
那名军官叫住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质问道:“张义,你子不在军营里待着,怎么大白跑出来喝酒?”
“张义?”木樨心里一惊,仔细看去,果然是张义。
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木樨顿时心中狂喜。
张义虽有几分醉意,但还是很快便认出了木樨。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木樨,想从她的脸上读出答案。
木樨面露难色,向张义使了一个眼色。
张义不明白,明明木樨逃出了城为何此时又以这副打扮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与出了名的淫棍李琛在一起。但他从木樨的神色中看出了她的难言之隐,心念电转间,故意露出尴尬之色,道:“李将军有所不知,我那媳妇最近管得紧,不让我再喝酒,所以,我才会在白跑到客栈来偷偷吃两盅。”
原来,那名军官名叫李琛,是负责把守梁州城南门的将领。
李琛惊愕道:“那你媳妇该不会不再酿造桑落酒了吧?”
张义点零头,脸上露出一副无奈和惋惜的神色。
“桑落美酒,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饮之香美,醉而经月不醒。”李琛叹息道,“实在是太可惜了,以后再也喝不到这种美酒了。”
张义迫切地想知道发生在木樨身上的事,所以打算尽力缠住李琛,从而寻得机会与木樨上话以探明究竟。
“不过,弟家中还有两壶,若是李将军不嫌弃,可否屈尊到寒舍去,弟陪你一醉方休。”张义盛情拳拳道。
“可弟媳她不是……”
张义急忙打断了李琛的话:“我媳妇再蛮横不讲理,可李将军若是前去,她怎敢不给面子?”顿了顿又嘿嘿笑道,“弟也正好可以沾李将军的光吃上两盅。”
木樨隐隐明白了张义的用意,所以在他话音未落之时便接话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二位军爷性情相投,何不今日就饮个痛快,女子到时再给二位军爷起舞助兴如何?”
李琛惊喜地看着木樨,如获珍宝般地笑道:“难道娘子还会舞蹈?”
木樨向李琛抛去一个媚眼,娇羞道:“以前在晋阳时曾向姨母习得一二,后来为逃避战乱流落至此便不再练习,还望军爷不要见笑。”
李琛若有所悟道:“我之前还纳闷,我们这里的村野女子怎会长得如此清丽?原来你是从晋阳来的!好,好,好!以后你就跟着我,本将军定保你衣食无忧。”言罢,用手轻轻地揪了一下木樨的脸,哈哈哈地笑道:“都要揪出水了,果然水灵!”
“那事不宜迟,李将军,请随弟一起走吧。”张义道。
李琛不仅好色还是一个嗜酒如命之人。他瞅了一眼木樨,心想,眼前的这个美人已被自己完全掌控,迟一刻享受也无所谓,但佳酿没有了可到哪里寻去。思定后,便朗声道:“走,到贤弟家喝酒去,美人可要好生给我们起舞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