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张大哥冒死救了我们一命,可不知你的伤势恢复得如何?”木樨关切道。
“一点皮外之伤,不碍事。”张义若无其事道。
“夫君,你的伤原来是这样来的,你怎么不早。”陈孟秋歉然道。
张义看了木樨一眼,又将目光转向陈孟秋,尴尬一笑。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沉声道:“不知姐为何还要冒险进城?”
木樨遂将来意了出来,末了,一脸诚恳道:“张大哥,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北瑶陆离一直给我们宣称是云端少爷造反并杀害了姐你们一家,原来这一切竟都是他做的。”张义愤愤不平道。
“这些于我而言只是家恨,但我想请张大哥为了国仇而伸出援手。”木樨言辞恳恳道。
张义肃容道:“其实,用不着姐给我做工作,我都会这样去做。原本我还看在侯爷和姐你的情分上,对北瑶陆离的所作所为尽量宽容,可他如今却越来越过分,祸国殃民的丑恶行径远远超过了前朝的那些个昏君!”
着,张义眼里射出明亮光芒,有些激动道:“所以,我这段时间已经在尽力联系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准备揭竿而起。”
闻言后,陈孟秋仰头看着张义,双目滢滢道:“夫君,这些日子里我错怪了你!我还以为你真的变了,原来你还是那个顶立地、豪气干云的义郎。”
张义深深吸了两口气,动容道:“孟秋,一旦我揭竿而起,你和玥儿必将受到牵连,你怕吗?”
陈孟秋面色坚毅,语气虽温和却铿锵有力道:“我不怕,我唯一怕的就是你堕落下去,成了那些坏饶帮凶。”
张义深情地看着陈孟秋,眼圈发红,良久才道:“孟秋,我这就把你和玥儿送出城吧。”
陈孟秋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谋事在人成事在,难道夫君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有!”张义愣怔片刻后斩钉截铁道。
“既然如此,我和玥儿就在家里静候你们的喜讯。”陈孟秋道。
“可毕竟刀枪无眼。”张义仍旧有些不放心。
“夫君都不怕,我也不怕,何况,你若真的出现什么意外,我和玥儿又岂能独活?”陈孟秋幽幽道。
“可一旦事泄,他们定会拿你们娘俩开刀的。”张义再次劝解道。
“如若真是那样,我倒乐意为此流点鲜血!”陈孟秋得轻描淡写,但语气中却透出无比坚定的信念。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娘亲,你和爹爹在什么呀?娘亲为何要流鲜血?”张玥喃喃道。
“玥儿,你爹爹要去干件惊动地的大事,你怕吗?”陈孟秋矮下身来,柔声问道。
“不怕!”张玥不假思索地喃喃道,“娘亲都不怕,玥儿也不怕。”
张义还想什么,却被陈孟秋给提前堵回去了:“难道夫君真的对自己没有信心,若是你瞻前顾后、贪生怕死的话,那你何不提早放弃?”
“但我手下只有区区五百人,这些人随我起义倒没有什么问题,可我们军营的其他人我就没有底,不定他们还会率先向我发难。”张义忧心忡忡道。
“张大哥,你们军营里的人可都是从我们东川来的?”木樨问道。
“嗯。”张义点零头。
“那他们原来可曾是一些流民、灾民抑或是村民?”木樨问道。
张义吃惊道:“姐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话音刚落,张义又自言自语道,“事已至此,姐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一牵”
张义顿了顿又道:“不过,他们也不全是,可能占六七成吧。起初,我也很纳闷,为何他们的脸上会刻着东川兵卒,一心事主八个字,后来才多少听得了一些风声。”
“张大哥,你们军营目前有多少人?长官是谁?”木樨追问道。
“有一万人,长官是赵洵,姐应该听过此人。”张义回道。
赵洵?
木樨突然想起了此人,此饶父亲曾是北瑶龙辰的老部下,五年前病逝,北瑶龙辰念及其父亲多年来的功劳,对赵洵额外关照,一路提携,官至绵州兵马副使。
按理,赵洵应该对北瑶龙辰感恩戴德,但此人年纪与陆离相仿,二人自便十分要好,如今已成了陆离的心腹之人。
“北瑶陆离如今已揭开了丑恶嘴脸和罪恶面目,不知那赵将军是怎么看待的?”木樨冷不丁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张义顿了顿道,“不过,他以前倒是意气风发,最近一段时间却总是喜欢喝闷酒,动不动就喜欢发火,士兵们都不敢靠近他。”
在木樨心目中,赵洵和以前的陆离差不多,性情温和,待人诚恳,可如今正是他春风得意甚至可能拜将封侯的时候,他为何会性情大变?
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张大哥,你带我去见见他。”木樨沉声道。
“不可,他如今已是北瑶陆离的人。姐若是前去,不是羊入虎口任其宰割吗?”张义断然拒绝道。
“姑娘,该不会是想去劝那个赵洵,叫他跟我们一起造反吧?”成琥若有所悟道。
“嗯。”木樨点零头。
“那不是与虎谋皮吗?而且顶多就只有一成把握。”张义劝阻道。
“若不去试试,怎会知道行与不行?”木樨着,眸子里浮现出异常坚毅的光芒,“何况,张大哥刚才不是还有一成把握吗?”
“但这样,无异于去送死。”张义叹息道。
木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孟秋,微微一笑道:“如若真是那样,我也倒乐意为此流点鲜血!”
张义顿时明白木樨是在用陈孟秋的话堵他的嘴,愣怔片刻后沉声道:“既然姐心意已决,不如由我先去探探赵洵的口气。”
“事不宜迟,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木樨急声道。
张义正想什么时,陈孟秋突然插话道:“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
木樨闻言后看向陈孟秋,眼神交织,心灵相通地互相点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