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洵面不改色、镇定自若道:“现在出城去营救你父亲还来得及,否则……”
“营救?怎么营救?他把精兵都带走了,我这点残兵弱将守城都难,怎么可能去营救?他不是自认很厉害吗?他是这梓州城的城主,他既然能出得了城,他回来难道谁还不让他进城不成?他给我的任务只是守城,如果我一出城反而被人偷袭、被人攻城,这个罪责我可担待不起。”
听着这些话,木樨心里既惊讶又疑惑,黄颢不是他的父亲吗?他居然出这些话,其话里话外丝毫没有担心其父亲安危之意,这是为何?
难道我们找错人了?
木樨微微抬头,偷瞄了黄震一眼,那身形、那手臂、那左脸上的黑痣,那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神态,绝对不会错,即使几年不见,但除了他,还会是谁?
由此可以看出黄震与黄颢之间父子感情异常淡薄,许是因为黄颢对他管教太严反而造成父子隔阂的原因吧。
只是,以黄颢的安危来劝黄震出城看来已行不通,恐怕只有行另一条计策擒拿黄震。
黄震突然将目光转向木樨,冷冷道:“我怎么觉得你有几分眼熟,不知你高姓大名?”
未等黄震完,木樨便拔剑出鞘,以威胁的语气道:“黄震,快束手就擒,不然就让你人头落地……”
“哦,原来是个女的?是怎么这么眼熟,不知姑娘到底是谁?”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本姑娘生不改姓,北瑶木樨,你可认识?”
“北瑶木樨?”黄震猛地抬头,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但仅一闪而过便冷笑一声道:“北瑶木樨,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叫我束手就擒,今就让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嗖嗖嗖”几只飞镖突然向木樨飞了过来,黄震的这一连串动作,如电光石火,间不容发。
木樨翻身闪开,一只飞镖从她的耳鬓飞过,几根青丝飘然而下,惊得她一身冷汗。
刚才真是险到毫颠,倘若木樨反应慢上一毫,就要被这几只飞镖击中面门而一命呜呼。
幸好木樨是知道黄震有此绝技的。
黄震喜欢练习飞镖,人所共知,以前不知有多少下人遭受其暗镖所害,因此,只要听被安排去给黄震端茶倒水、送些糕点宵夜,那些下人便双腿发抖,在黄震的居室外通报几声就要躲到一边,等黄震自己将头探出屋外,才敢进得屋去,而走的时候,都要倒着走,生怕遭到飞镖暗算。为此,黄震没少受黄颢的毒打,可收敛不了几日,黄震便依旧如故。
惊魂甫定,木樨、赵洵便一起上前欲将黄震擒拿住。
而随同而来的两名弟兄亦身手撩,在结束了那名头目的性命后便立即出去将黄府大门关闭,然后去将府里的下人们捆绑起来,不让他们走漏半点风声。
一张案几向木樨飞过来,几根凳子也飞了过来。木樨、赵洵忙左挡右闪。
赵洵见黄震欲逃走,便立即闪身去将门口堵住。
“咔嚓”、“咯吱”声响起,那黄震果然力大如牛,居然破窗而出,纵身飞出窗外。
木樨、赵洵面面相觑,头大如斗,没想到此人如此彪悍。二人忙提剑从破窗处飞身而出,紧追上去。
见黄震身影一闪,进入了一间卧室。木樨、赵洵急忙跟了进去。
没有黄震的身影,却见一个体态娇柔、飘逸脱俗的少女神态自若地站在卧室中央,着一袭青碧色的罗衫,腰肢窈窕纤细,冰肌玉肤,骨清神秀,宛如出水芙蓉般婀娜娉婷、摇曳多姿,水灵灵、娇滴滴,颇有江南女子的风采。
此女子不仅对木樨、赵洵的突然闯入处变不惊,反而是嫣然一笑。
真是一笑百媚生。
赵洵的眼珠似乎忘记了转动,眸子定格在了那女子的脸上。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赵洵的异样目光,俏脸微微发红,娇羞地低垂螓首。
“姑娘,你有没有看见黄震,一个长着黑痣的男子……”木樨急忙问道,“他是不是在屋子里……”
木樨话犹未了,那名女子缓缓走向墙边,用手将墙上的一盏灯台一转,“咯吱”一声,一堵墙居然被打开。
“他在那里面,”那名女子指着墙里面的暗道道,“你们快去,不然他就逃走了……”
木樨闻言后觉得该女子甚是奇异,她为什么要帮助我们?难道她也是来找黄震寻仇的?可我明明看见黄震径直钻了进来,该女子应不像是外人反而应当与黄震很熟……
只是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多想,木樨立即钻了进去。
赵洵立即收回目光,与木樨一起钻进了暗道。
随着暗道走了不久,木樨就发现该暗道四通八达,有多条分岔路口。无奈,她和赵洵只好分头寻找。
木樨故意把脚步放轻,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声响。
突然,木樨听见前方有窸窣的足音。
“黄震,你给我滚出来,”为了敲山震虎,辨明真伪,木樨决定对黄震喊话,“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你若束手就擒,我决不会为难你的……”
“放屁,我才不会听你的鬼话,你们怎么可能放过我?有本事你就来抓我。”前方果然传来了黄震的声音。
赵洵听见这边有动静,遂立即赶了过来。二人汇合后,决定对黄震来个包迹
等二人分别走完两条岔道最终又汇合在一起时,却根本没有发现黄震的身影。
木樨心里顿时一慌,想到放走黄震的后果就背脊生寒。她又如法炮制,开始喊叫黄震的名字,这次,黑漆漆的暗道里再没有回音。
木樨、赵洵又赶紧分头寻找了一阵,仍然未果。二人料想黄震已通过她们不知道的暗道逃了出去,时间已不允许她们再在暗道里久呆,否则,一切都将被置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木樨、赵洵赶紧收身回去。
“啊!”木樨脸色倏变。她刚从暗道口钻出来,就看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是黄震的尸体。
那尸体满脸是血,面目破损,当木樨扫见旁边站着的那名女子和她手中断裂的沾满血渍的木凳时,她突然明白了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