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忙接话道:“既然城中有诈,那不如我们分一部分兵力到城外去驻守,到时好里外有个照应。”
苏信转身看着木樨,投去惊讶的眼神,顿了顿又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道:“我和木樨将军并肩战斗多时,一到关键时刻,我们总能想到一起……”
着,苏信转身看着云端,朗声请示道:“禀报首领,不如让属下和木樨将军率领一部分弟兄到城外驻守以作万全。”
“那何不我亲自去?”云端沉吟道。
“云端哥哥,你如今已是首领,需要在城中主持大局,还是我陪苏大将军一起去吧。”木樨虽不喜欢苏信这个人,但对其才干和智谋还是很佩服的,遂愿意与其同校
云端不放心木樨的安全,特意派杜衡在木樨身边以协助和保护她。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像死水一般沉寂。
苏信把军营驻扎在雍州城外十里的一处河边,并以五人为一伍派出去作为探马,随时刺探敌情。
“木樨将军在想什么?”
闻言后,木樨缓缓转过身来,见苏信嬉笑着走来,遂微微颔首,但她却缄默不语。
“你那褚渗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真的就将雍州城拱手相让于我们?”苏信继续问道。
“我只是在想城里的那些百姓,明明我们是来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可他们为什么要逃跑?难道战争真的有那么可怕吗?难道我们就没有战争以外的其他方式推翻北瑶陆离的虐政吗?”木樨幽幽道。
“木樨将军可是笑了,试想如果不用武力,那北瑶陆离会主动交出权力吗?”苏信沉声道。
“可是、可是我们能最限度地杀人吗?”木樨喃喃道。
“我们杀的可是坏人,坏人还有什么可杀不可杀的?外面风冷,木樨将军还是回到营帐休息片刻吧,外面有我守着,不会有事的……不然纵是花容月貌的姑娘也会容颜尽失的。”
苏信顿了顿,诡异一笑道:“不过即使木樨姑娘、万一芳华不再,我也会矢志不渝、痴心不改的……”他此刻对木樨的称呼由“将军”改回了“姑娘”。
“我有点不适。”木樨听出了苏信的弦外之音,白了他一眼,“我先回去休息去了。”
木樨回到营帐后当然没有休息,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她却不知道具体是何事、何时发生。
她提剑又走出了营帐,迎头碰上一个慌慌张张的探马。
那人结结巴巴道:“木樨将军,有无数的百姓正疾跑着向我方营帐奔来……”
“什么?”木樨惊讶道,“他们为什么要跑到我们这里来?”
“属下不知缘由,可能是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来投奔我们的吧!”
木樨立即冲上旁边的一处山丘,借着火把,果然见夜色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向这边奔来。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哭喊。
“不对,后面好像有人在追赶他们。”木樨向旁边的杜衡道。
杜衡回道:“我也有同福”
“木樨将军、木樨将军、木樨姑娘……”山丘下传来苏信的呼喊声。
木樨立即从山丘上冲了下去。
“不远处有隆隆的脚步声,你听见没有?”苏信急声道。
“我看见了,是些老百姓。”木樨沉声道。
“老百姓?”苏信惊愕不已。
“他们好像是被赶着到这里的。”木樨满面愁容道。
“什么?”苏信满脸惊讶,良久后惊呼道:“不好,那褚渗果然狡诈,居然把老百姓当作人肉盾牌,我们得赶快回城。”
“可是那些百姓怎么办?”木樨忧虑道。
“快走吧,不然他们来了,我们自身难保,哪还姑上那些老百姓?”
苏信着立即传令军队拔营回城。
军队刚走了一半的路程,木樨便勒马停了下来,看着苏信,肃容道:“你先回城吧。”
“那你呢?”苏信见木樨默不作声,便着急道:“难道你要去救那些百姓?”
木樨点零头。
“可他们已成为了人肉盾牌,你去了又有何用?”苏信反对道。
“我绕到后面去看看。”木樨沉声道。
“可是……”苏信意欲阻止木樨。
“大将军放心吧,我陪木樨将军去探探究竟就回来。”杜衡似乎明白了木樨的心意便抢话道。
苏信见木樨态度坚决,又有杜衡同去照应,便只好同意。
当下,木樨、杜衡便率领五千轻骑扬尘而去。
木樨率领队伍径直向北疾驰,绕了半个圆圈来到了一处高地。
借着皎洁的月光和熊熊的火把,看见有几万军队正在背后用弓弩断断续续地向那些百姓施放冷箭,那些老百姓争先恐后、歇斯底里地往前奔跑着。
远远看去,那些老百姓的身影已离雍州城不足三里。
再眺望,只见雍州城里浓烟滚滚、火光冲。
“木樨将军快看前面,城里好像出事了,我们怎么办?”杜衡惶恐道。
见木樨没有作声,杜衡立即转身盯着木樨,见她脸色苍白,双眼射出凌厉光芒。
“我们快点杀过去!”木樨利剑出鞘,厉声道:“勇士们,跟随我给我冲啊!”
木樨一身紫色披风,身姿挺拔地坐在马背上,她目光炯炯,面色坚毅,不见丝毫紧张和恐惧,她决心死战的情绪很快便传染了大家。
“愿誓死追随将军。”
锵锵锵
兵士们纷纷抽出自己的刀剑来,那些刀剑散发出冰冷的寒气,仿佛被战意所冲蚀,际间云彩也躲藏了起来。
轰隆隆,马蹄的飞舞夹杂着翻起的尘埃,入眼处只见滚滚黄沙而来犹巨人喋血,黄沙过处,一切化为尘埃。
木樨把军队分成了三拨,两拨袭击褚渗军队的两翼,自己则率领二千人马向敌方阵型的中段奔去。
三拨人马呼啸着扑向了褚渗军队。
木樨一马当先,挥舞利剑冲杀过去。
褚渗的军队足有三万余人,他们正在努力驱赶百姓,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背后会突然杀出一支军队。
原来褚渗料想“求活军”必来攻打雍州城,在想出此计后便向逃回洛阳的胥良汇报,胥良在表示赞同的同时拨出二万精兵前来助战。
此时木樨所率的弟兄皆已经明白此战关乎全军生死存亡,自是人人拼死奋战,他们挥舞着刀剑开始了最惨烈的直面搏杀。
雍州城外立即陷入了空前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