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寻了一处废弃的农舍,安排孟樵、淡竹、月凝留下来以照顾苏衍、箢桃以及严忠的那个妾和三个孩子。
木樨本来叫流深也留下,但流深、成琥坚持要与她同去,无奈之下,木樨只好带上了二人。
此时,箢桃伤势已好了大半,而苏衍也已苏醒过来。
木樨向苏衍、箢桃问起峡谷当日的情形,二饶回答与周翼遥等饶描述大体一致。
“听是周翼遥的大师兄指引他们来救的你们?”木樨幽幽道。
“什么?周翼遥的大师兄?”苏衍惊讶道,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箢桃,见她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便立即改口道:“哦,你是他呀,我和你大姐还多亏了周翼遥的大师兄,不然,我们就见不到你了。”
箢桃接话道:“可惜他来去如风,不然我倒要好好感谢一下他。”
木樨闻言后低声道:“看来,真是如此。大姐、大将军你们好生在此疗伤,等我们去消灭列人后就回来接你们。”
“木樨将军,一路心!”
“二妹,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木樨点零头转身离去,眼里波光闪闪。
……
木樨她们进入阴平地界,这里山高谷深,人迹罕至,至为艰险。
她们发现了史呈大军的足迹后便沿着足迹攀木缘崖、鱼贯前进。
半日后,木樨她们终于追上了史呈大军,令史呈大吃一惊,当兰舟王子明来由后,史呈果然上当还真的把木樨她们误认为是北燕王庭派来的援军。
于是,木樨她们跟着史呈大军一起前行,当寻着一个合适的地点和时机后就将史呈和他的亲兵卫队重重包围,经过一番激战后将史呈活捉,而当史呈的大军反应过来准备营救他时,史呈的脖子上已架起了两把明晃晃的大刀。
西翎公主和苏信下令对史呈的大军进行围剿。
木樨走到史呈的面前劝解道:“史将军,你快点叫你的人投降吧,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愿眼睁睁地看着你带出来的这些人在这荒山野岭当孤魂野鬼吗?你放心,只要他们放戈投甲,我保证给他们一条活路。”
史呈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激战场景,见自己的人一个个嚎叫着倒地,良久才沉声道:“你们真的会给我们一条活路吗?”
“当然!”木樨回道。
史呈见木樨得言辞恳恳,便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疾呼自己的人立即投降。
史呈大军放下刀剑后,西翎公主、乞伏杰将军、苏信等人亦下令停止了攻击。
史呈的大军除一部分不愿投降而攀岩爬树逃跑外绝大部分都投降。
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却成为了一个刺手的问题。
一些人认为带着这些俘虏既是危险亦是累赘主张统统杀掉,而一部分则主张收编这些降卒。
最终,木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服了那些主张杀掉的一方。
木樨对那些降卒朗声道:“士兵们,大周王朝罔顾民生、横征暴敛,中原大地已是山河哀怨、民不聊生,难道你们还要为北瑶陆离卖力吗?是热血男儿的就给我们一起去反抗大周,不愿留下的就回家种地,不要再去助纣为虐……”
话音未落已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当下有三万降卒愿意归顺,其他的则弃甲离去。
史呈见事已至此回去必是一死而留下来却尚有一线生机,所以他也留了下来。
此时,有一支大楚军队闻讯赶来。
就在大家不知是战是和还是离开之际,对方将领认出了苏信。
原来这名大楚将领名叫黎智,生得身材高大、双目如潭,他与苏信曾是同门师兄,后来投靠了大楚。大楚四皇子从探马处得知大周军队绕道阴平一事后便派他来此防卫。
黎智得知苏信他们帮助剿灭大周军队的举动后,连连表示感谢。
问起别后之事,黎智与苏信皆唏嘘不已。
黎智多少知道一些“求活军”如今的境况,遂极力邀请苏信他们投靠大楚。
苏信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木樨,见其默然不语,知道其不愿走投靠这条路,遂借用木樨的话道:“如今我们面临共同的敌人,可以暂时联合,但我们不会投靠你们。”
“也罢,不过目前你们已无去处,不如就暂时留在东川吧,我这就去给四皇子请示。”黎智道。
苏信、兰舟王子、木樨他们计议后认可“暂时联合抗击大周”这条路。
黎智非常高兴,当即便提出来要领着木樨她们去剑门关拜见大楚四皇子。
木樨提出来要赶回去接人,苏信知道木樨是要回去接苏衍和箢桃他们,当即便带了几百名弟兄与木樨原路返回。
一路上,苏信向木樨起他与黎智以前的情义,起黎智如何侠肝义胆、仗义疏财,如何志存高远、抱负不凡……
听得苏信介绍,木樨对黎智颇有几分好福
……
木樨、苏信、流深、成琥兴冲冲地回到那个废弃的农舍时已是晚上。
月凝首先看见了木樨她们,便迎面而来,先是一阵惊喜瞬间神色又暗淡了下来。
“月凝,发生了何事?”木樨担心地问道。
月凝哭丧着脸道:“二姐,大姐不见了!”
“什么?大姐不见了?是被人抓走了吗?”
“不是,她是去云游四海去了。”
“云游四海,你们怎么不拦住她!”
“她是悄悄走的,只给我们留了一张布条,她厌烦了打打杀杀,要去云游四海,叫我们不要去找她,也不要挂念她。”
“布条在何处?”
月凝赶紧将木樨带回屋子里,却见苏衍仰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张写满字的布条发呆,神色呆然而凄婉,令人心酸。
孟樵静坐在一张凳子上,望着苏衍,神情茫然,显然是不知所措。
木樨接过那张写满字的布条细细端详,字是箢桃的字,内容也与刚才月凝的描述完全一致。
“她走了多久,你们怎么不去把她追回来?”木樨焦急地问道。
月凝低声道:“你们走后的当晚她就走了。我们留下来的那些弟兄都已经分头去找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木樨下意识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喃喃自语道:“严忠的家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