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琴轩是一个巨大的亭子,建于荷池上,叠石为山,栽菊千本,万柳环绕,规模宏敞,环境清幽。
来到凤琴轩外,守卫要求木樨、苏信、周翼遥必须卸下刀剑空手进去。
苏信便与那些守卫发生了激烈的争执,那些守卫拔刀将木樨她们团团围住。
黎智急忙劝解以免冲突扩大。
木樨见状按下苏信的刀柄在他耳旁低声道:“不忍则乱大谋,我们进去看看再。”
苏信冷哼一声卸下佩剑,大踏步地往凤琴轩走去。
木樨向周翼遥递了一个眼色,周翼遥会意地点零头。
木樨、苏信、周翼遥在黎智的指引下缓缓前行,刚走到石梯就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红衣少年正对着她们微笑。
黎智急忙介绍道:“那就是我们的四皇子,我们快点过去吧。”
木樨定睛一看,通往亭子的长廊旁站满了持戈披甲的士兵,遂下意识地看了看苏信和周翼遥,见二人均面色苍白、神态凝重,遂向他们作了一个暗含“要镇定自若、见机行事”的表情。
木樨三人来到凤琴轩后,见亭子里四面都站满了士兵,亭子中央有一个大理石餐桌,桌子上摆满了珍馐佳肴。
那里除了李玄外,还有一个约五十岁的将领,经介绍,原来是李玄的副将钱松,此人乃大楚太子李固的亲信,此次出兵东川时,李固特意派其前来,他见木樨她们前来微微点头却一言不发,神色凝重。
木樨仔细一看,那个四皇子李玄长得眉清目秀、肤如凝脂、面如冠玉,一副久受江南软风细雨浸泡的模样。
木樨刚要施礼,李玄便立即作了个免礼的手势。只见他突然一愣,眼睛发亮,一对眼珠子一直在木樨身上打转,看得木樨心理发毛。
苏信见状立即清咳了几声,李玄才将目光收回来,吩咐三人坐在他的对面,并命女仆斟酒。
李玄轻轻一提红色的袍子缓缓坐下,望着木樨,淡淡道:“姑娘可就是传中的求活军女战神北瑶木樨?”
木樨闻言一愣,略一沉吟道“四皇子谬赞,女子只是一个命运多舛却想抗争的民女而已。”
李玄右手捏着面前斟满了酒的酒杯,冷笑一声道:“命运多舛?得好,得妙,我特意打听过你,你确实命运多舛,可是姑娘准备怎么改变这一宿命呢?”
木樨回应道:“正如四皇子所言,既然都是宿命那又如何能违抗意呢?只有顺其自然吧。”
“谬也,谬也,姑娘绝非相信命运之人又何必诓骗我呢?”
“诓骗?民女可没有那个胆子。”木樨回道。
李玄愣了愣,突然浅笑道:“姑娘果真是个聪明人!”顿了顿又道,“要知道,就是诓骗这么简单的事也要有权力为基础。”
李玄见木樨默不作声,遂肃容道:“本皇子一向行事光明磊落从不行诓骗他人之事,姑娘肯定想知道我为何请你们到这里来见面?我现在就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的酒里被我下了毒而且是从西域来的奇毒,只是不知你们三位愿不愿意品尝一下?”
木樨眉棱微微一抖,陡地一阵寒意袭来。
旁边一言不发、面色凝重的钱松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苏信愠怒道:“酒有毒我们还喝,你当我们是傻子啊!”
李玄不以为杵,冷笑一声道:“其实你们于我而言就如你们面前有毒的酒水,所以你们我该喝还是不喝呢?”
苏信回击道:“少在这里转弯抹角,皇子到底准备将我们怎么办?你就痛快直言,也好让我们死个明白。”
李玄猛地站起身来,浅笑道:“苏公子果然是个直肠子,本皇子就喜欢你这种性格。今本皇子就打开窗亮话,其实我并不想杀你们反而是要收留你们。”
“什么?收留我们?”木樨讶异道。
“对,收留你们,”李玄猛地将自己手中的酒缓缓倒入水池中,转过身来故作神秘道:“就好似这杯毒酒,只要我把它倾入池中,那我们随便舀一瓢池水饮用还会毒死人吗?”
木樨咀嚼着这句话,半晌没有回应。
李玄见木樨她们没有反应过来便幽幽道“你们怎么不问我为何要收留你们呢?”
苏信回道:“这有什么奇怪?还不是想让我们为你卖命。”
李玄冷笑道:“非也,非也,我是收留而非收编。”
木樨道:“难道四皇子言下之意便是要与我们联合抗击大周。”
李玄目不转睛地看着木樨,微微一笑道:“还是木樨姑娘聪慧。”
苏信觉得李玄甚为怪异,话根本就不在一个调上,愠怒地瞟了一眼李玄,心中暗骂:“登徒子,还是皇子,就像没有见过美女似的。”
“不知四皇子打算如何个联合法?”木樨问道。
李玄意味深长地看了木樨一眼,幽幽道:“你们求活军帮我在这里守剑门关,我带着我的人去夺取西川。”
闻言后,钱松眉毛一跳,比木樨还惊愕地看着李玄。
“难道四皇子就不怕你这一走,大周军队来犯吗?”周翼遥问道。
“他们已经被我打怕了,何况他们才落荒而逃,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来……最主要的是,本皇子要急着去夺取西川以壮大我的实力。”李玄回道。
“那四皇子就不怕我们鸠占鹊巢吗?”木樨问道。
李玄淡然一笑道:“我既然敢如此安排,必然留有后手。”顿了顿又道,“不过,机不可泄露,恕我不能如实相告。”
“你去壮大你的实力,凭什么让我们在这里帮你把守剑门关?”周翼遥问道。
李玄冷哼道:“难道你们还有选择吗?”
“我们大不了一走了之便是。”周翼遥道。
“得容易,你们走了那么多地方,可有你们的容身之所?”李玄讥讽道。
周翼遥被呛得哑口无言。
“饶忍耐是有限度的,四皇子不要逼我们。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有何惧?如若……”
李玄急忙打断了木樨的话:“我最讨厌动不动就死,尤其是你这种美艳不可方物之人,否则就是暴殄物。”
“四皇子,请你注意你的身份,这位可是我们求活军的女将军。”周翼遥道。
“女将军?但我认为她当女司政似乎更为合适。”李玄笑意盈盈道,“木樨姑娘就当这东川的女司政如何?”
“承蒙四皇子厚爱,恕民女愚钝,不懂治理之术,无法胜任。”木樨回绝道。
“难道姑娘就不想在东川继续实施你的那七条施政纲要了吗?”李玄质问道。
木樨顿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