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阵，李玄又迷迷糊糊地道：“父皇，你不是汐柔是反贼之女，孩儿不能娶她吗？可你为何却要将她纳为妃子？父皇，你好狠心，你为何要骗我，你为何对你的孩儿如此狠心……”

“汐柔，你快醒醒，你快醒过来，你为何要这么傻呀你的李玄回来啦，你为何不等等我，我会服父皇把你还给我的，那时我们就自由了，我再也不当什么狗屁皇子，我们退隐山林，男耕女织，过我们盼望着的田园生活……”

半柱香后，李玄终于沉沉睡去。

木樨从李玄手里拉回自己的右手，发现自己的右手腕已是几道红圈，而且还隐隐作痛。

木樨提出来要到别处去休息，姚秦扭头看了看李玄，觉得实在不好将不省人事的李玄弄走，木樨也不便留在这里，遂急忙安排下人去给木樨准备住处。

姚秦送木樨至门口时，木樨突然想起什么，遂低声道：“姚将军，可否借一步话？”

姚秦点零头。

来到门外，木樨轻声道：“姚将军可知道汐柔是何许人也？”

李玄的护卫长姚秦，三十八岁，跟随了李玄多年，深受李玄信任。

姚秦思忖片刻后道“木樨姑娘所问之人，我们都不愿提及特别是在四皇子面前谈论，只是……既然今日姑娘都听见了，而且我们也看得出来你是四皇子非常信任的人，我就索性给你讲了吧，但愿木樨姑娘能让四皇子从悲痛的记忆中走出来，再也不要如此折磨自己。”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汐柔姑娘名叫廖汐柔，她的父亲当时是大梁王朝的一员虎将，因遭到时任奸相的陷害，其全家被诛杀，唯有汐柔姑娘逃脱，后来她流落青楼，但她卖艺不卖身，受到几个纨绔子弟的骚扰，被在青楼听戏的四皇子所救。”

“那个汐柔姑娘长得如花似玉、婀娜娉婷，与木樨姑娘的姿容神韵颇有几分相似。四皇子与汐柔姑娘一见钟情就高价将其赎身接回了府邸。汐柔姑娘虽把自己的身世全盘告知了四皇子，但四皇子浑然不在意，而且还编造了她的身份。三个月后，四皇子就请求先帝赐婚，本来先帝满口答应，可是等先帝偶然瞧见了汐柔姑娘的真容后就迟迟未予赐婚。”

“左等右等的四皇子等来的却是先帝的一纸任命，宣他为钦差远赴吴地考察民情。等他二个月后回来时，却再也没有见到汐柔姑娘的身影。经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她不幸失足溺水身亡。四皇子悲痛欲绝，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只好暗自流泪。”

“一日，先帝纳新妃，新妃是江南大族黄氏的幼女。在册封仪式上，四皇子一看新妃居然是汐柔姑娘，二人一见面虽无机会话但彼此已初略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四皇子当场就苦求先帝放还汐柔姑娘。先帝大怒将四皇子贬到徽州任职。四皇子到了徽州后十日便乔装返回京城欲解救汐柔姑娘，可他得到的却是汐柔姑娘宁死不从、自焚而亡的消息。”

“后来，四皇子偶然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皇长子李陵所为，李陵得知先帝喜欢汐柔姑娘的消息后，便向先帝献出留包之计，意图取得先皇的信任。痛定思痛的四皇子假装不知，默默等待着为汐柔姑娘复仇的机会。真是苍有眼，李陵果然死于了四皇子之手。”

“不过，末将知道四皇子从来没有忘记汐柔姑娘。我看木樨姑娘跟汐柔姑娘颇为相似，我想四皇子可能把你当成是她了吧。我也希望木樨姑娘能早点代替汐柔姑娘在四皇子心中的位置，让他早点解脱出来。”

“四皇子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他的母亲死得早，没人疼爱。他在先帝面前成为了一个被彻底冷落之人，诸皇子、诸大臣对他也是冷若冰霜、百般奚落。所以，末将恳请木樨姑娘能好好地对待我们四皇子，切莫辜负了他。”

木樨一直沉默不语，她对发生在李玄身上的一切，对汐柔姑娘的遭遇心下恻然。

这些年来，在这种乱世她已经见过、经历得太多，还有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不会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