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云端才缓缓睁开双眼，幽幽道：“看来，你们的李玄皇帝是真心喜欢木樨的，终究还是为了一个情字！”

黎智闻言后愣怔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沉声道：“你真的愿意受死？”

“嗯，”云躲零头，“有何不妥吗？”

“我只是好奇，你为何要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给我，难道你不管你的子民了吗？难道你不想复国了吗？还是你知道北瑶木樨已死，只想借我之手殉情呢？”黎智连珠炮似地问着心中的疑问。

“我只想问一句黎将军，你突然偷袭绵州的目的难道真的没有夺取江山之意吗？”云端沉声道。

“江山于我如浮云，我黎某岂会放在眼里？”黎智冷哼一声道。

“那你又为何要为了一己私利而置西川、东川的百姓于水火之中呢？”云端目光如芒地看着黎智。

“我、我会实施仁政的。”黎智有些心虚，支支吾吾道。

“可是战端一启，却容不得你有时间去实施什么仁政！现在东西二川与中原比起来相对安宁，黎将军既然无意于江山，那又何必去当历史的罪人。你以为你的那些盟友是真心支持你的吗？他们还不是想渔翁得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九州一统只是迟早之事，还望黎将军深思之！”云端情绪有些激动，铿锵有力道。

黎智被反驳得无言以对，良久后才意味深长地叹息道：“我终于明白菀桃为何独独喜欢你了。”

云端微微一笑，笑意中颇有几分自嘲。

马车外，激烈的兵器交击声突然又响起。

云端、黎智皆心下一紧不约而同地掀开幕帘一探究竟。

原来杜衡见云端、黎智在马车内密谈，而己方人马又处于劣势，因此想趁机逃离，却被黎智一方的人马给团团围住，死活不让他们逃跑。

此时，黎智和云赌手下都靠近马车分别请示如何处置。

黎智向云端投来一个复杂难明的眼神，像是在征询意见又像是在表明心迹。

“怎么，你不想杀我了吗？”云端似乎读懂了这个眼神，淡淡一笑道。

“可是我现在就如离弦之箭如何回头？还请王子指点！”黎智言辞恳切地道。

云端微微一笑道：“你不想让菀桃回到你的身边了吗？”

黎智尴尬一笑道：“因为北瑶木樨已死，她终归是会回到你的身边的，我又何必强求！”

黎智见云端微微摇头，便疑惑地问道：“北瑶木樨已死，你还是不愿接纳她吗？”

闻言后云端反问道：“那菀桃已经嫁人，将军仪表堂堂、英伟不凡，为何又不愿另娶她人呢？”

黎智苦笑道：“爱上一个人本就不容易，而要忘掉一个人却更是难上加难！”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办，你安心率兵回西川就是了，不会有人追究你谋反之事的。记住，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言罢，便起身向车外走去。

黎智见云端起身不稳便立即上前扶着他。

“住手，都给我住手！”黎智呵斥道。

杜衡奋力拼杀间猛地听到呵斥声，下意识地回头一望，见黎智扶着云端出来，双目投来疑惑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