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低垂着头问：“奶奶到底是什么病……”

叶怀禀沙哑着嗓子沉默的说：“突发性脑溢血。”

“之前一直都在用药物控制病情，你去意大利没多久我就收到了通知。她不让告诉你，怕你担心。”

子清眼角的泪不断滑落：“那你就真的不告诉我？！小时候我生病，都是奶奶在我身边照顾着我，现在我长大了，她病了，我什么都没做，你就残忍到只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叶怀禀沉默着没有说话，的确。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与儿子。他对不起子清的母亲，更对不起子清。

医院走道里，孙佩凤与叶子沁走在来病房的路上，叶子沁看了看她的妆容又看了看衣裳。她问孙佩凤：“妈，你看好了么？！”

她说：“好了好了，周衍在，你记得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啊。”

她冷笑着说：“十多年了，那个老太婆终于死了！在这叶家我再也不用看人眼色过日子了。没有人再能给我脸色看，对我颐指气使了！”

孙佩凤又看着叶子沁说：“子沁啊，你是妈的希望。你一定要争气！”

叶子沁自信的笑了笑，她看着孙佩凤说：“妈，你就放心吧。”

周衍牵着子清的手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她整个人失魂落魄，了无生气的。周衍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好紧紧搂住她，在她耳畔低声喃喃：“别难过了，生老病死，这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东西。奶奶在天上，也不希望你这样的。”

道理她都懂，可是依旧无法做到不难过。

周衍从西服口袋里抽出手帕，亲自替她擦着眼角的泪，她定定的看着周衍，医院走道里的灯光映照着她眼底的涟涟的泪珠。子清吸了吸鼻子，叶怀禀望着周衍说：“多谢周少送子清来了。”

周衍礼貌的说：“叔叔客气了，喊我周衍吧。”

刚过拐角叶子沁就看见了周衍，她憋出几滴泪故作柔弱的走到叶怀禀跟前，她哽着喉咙说：“爸……奶奶还好吗？”

叶怀禀回答她：“人刚走。”

叶子沁一下子就大哭起来：“呜呜呜，奶奶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我……”

孙佩凤安慰着叶子沁，自己的眼泪也要挤了出来，她擦了擦眼角说：“怀禀，妈的后事……”

子清对她现在的举动觉得有些反感：“哭不出来就别哭了，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假惺惺。”

叶子沁错愕的看着她：“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虽然奶奶对我……可是你怎么能说我是假意。”

叶怀禀呵斥叶子沁：“够了！这里是医院，吵什么？妈的后事，我会处理好的。”

周衍低垂着眼神不屑的扫了眼叶子沁，叶子沁似乎是注意到了周衍在看她，哭着就要朝周衍扑过去。

周衍看出了叶子沁的意图。子清的状态又不大好，他将子清了搂在怀里，温柔的哄着她：“子清，奶奶的后事我相信叔叔会打理好的，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才落地，又经历了这么大的情感冲击，周衍怕她不能接受，所以才提出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