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笑眯眯盯着木匾上闪闪的大字,挽起衣袖正准备拿起桌子上的凿子,就瞧见一只彩鸾迎面而来。
嗯?难道是耀耀体内的那只鸾鸟?
这才多久,它们就已经具化到如簇步?她去上界的那段时间,耀耀做了什么?
“凤凰。”
听到彩鸾叫自己,夜阑立马收回思绪,这一瞥,居然看它的右爪下紧握着自己的那枚尾羽,不过有结界保护着。
夜阑立刻伸手去拿,哪知彩鸾不肯松开。
“你干什么?”
夜阑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徒一丈开外,瞪着一双杏眸对着彩鸾紧张道:
“喂,你一只死了十几万年的鸾鸟,不会对我这只后辈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吧。”
它死的岁数都比她老爹大!
“不是不是。”
鸾鸟忙否定道,好一会儿才语气羞涩道:
“能不能借几日?我想去山林族炫耀一圈。”
“……”
不止是夜阑,周围的灵兽们都发出了“潜的一声。
哪知鸾鸟丝毫不在意,飞到夜阑跟前继续问道:
“就借一日。”
这……
夜阑无奈地用笔端敲了敲额头,听到近乎哀求的又一声“就借一日”后,放弃林抗。
“好吧好吧。”
就当是圆了亡灵的一个遗憾。
“凤凰最好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鸟鸣,一道彩色的身影飞向蓝,盘旋几圈后往东南方向飞去。
还真是去山林族的方向。
山林界,是所有鸟族的固有领地。
如今山林界的首领出自青鸾一族。夜阑也见过那只青鸾几次,年少有为模样也生的秀气,就是上界一次就要欺负司命一次,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夜阑刚收回视线,就看到君耀走了过来。
“耀耀,我想好名字了!”
夜阑跑到他身前,满脸都写着“表扬我,快表扬我!”
一旁的大白蛇见状,左一晃右一晃地叹气游走了。
唉,这界上神也逃不过尘世的儿女私情啊,看来这上地下诸如一般,肤浅,着实肤浅。
君耀抬手,食指往面前人额前擦了擦,轻声道:
“怎么满脸都是。”
“是、是嘛。”
夜阑紧张地退后一步,不想那人又前进一步。
本凝在君耀指尖的金粉被他又轻点了一下面前饶额头,笑道:
“好了。”
夜阑不觉弯起唇角,拉着他走到桌边,指着已经写好的三个字。
“你觉得怎样?”
这可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金、银、楼。”
君耀一字一字念出来,就听到已经游到一片林子的白蛇大囔道:
“俗不可耐!”
“沧澜!给我继续扁它!”
夜阑气得手都抖了一抖。
明明这么好听,哪里俗气了!
沧澜闻声“唰”地往林子那边飞去,路经两人身边,将他们的衣袖都扬了起来。
“俗气吗?”
夜阑冲着君耀满是期待地眨了一眨眼。
“很贵气。”
君耀诚实答道,这木匾上的“金”字,她还特意是用沾了金粉的墨汁写的。
“这、这是失误。”
夜阑伸手挡住那个字,“应该凿好字之后再填的。”
君耀笑着拿起凿子,弯身在木匾上仔仔细细刻画起来。
“原来上神也是财迷。那你岂不是和财神交情特别好?”
她这种性子,想与某人交好便一定能交好。
少年泼墨的秀发顺着他的肩落在桌上,夜阑见状立刻伸手将那捧长发束在他背后。
“金银楼不是这个意思。”
“嗯?还有深意?”
君耀停下手中的活,侧身兴趣盎然地盯着旁边人儿。
夜阑松开捧发的那只手慢慢移到面前人脸侧,一阵风来,少年背后的发丝又被轻柔吹起,拂在两人之间。
“嗯。”
别人是金屋藏娇,可是……
“一个金屋不足够藏下耀耀。”
清湖之上,湖面被这缕风吹的涟漪四起,一群飞鸟朝七彩迷雾飞去,却不想纷纷被撞得跌落进了湖底。
君耀清浅叹了一声,微微弯身盯着那双杏眸语重心长道:
“这几日三阁的弟子们都在默背清心咒,上神大人,你也去吧。”
看到他转身重新拿起凿子,夜阑也赶紧上前捧住他的长发,委屈道:
“你觉得我是见色起意?”
“没有么?”
“是、是有一点儿。”
可是,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我又不是修得大梵道,又不用断情绝爱。再了,你以为神族是怎么延续的?还不是也一样靠繁衍生息。”
修大梵道的毕竟是少数,能成功的就更少了。
“凤凰。”
“嗯?”
“那位洋泽君是怎么勾引妖王未婚妻的?”
勾引?
“胡,明明是那女子对洋泽一见钟情,听还为了洋泽放弃妖界的身份地位,甘愿到上界只做一个的狐仙呢。”
听?
“难道你没有见过妖王的未婚妻?”
君耀再次放下凿子,转身靠着木桌盯着眼前人。
“没樱”
“你不好奇?”
“当然好奇。不过那时我跟着师傅潜心修炼,根本出不去。要不是因为众多仙娥暗自喜欢着洋泽,私下里四处传播这些消息,我都不知道呢。”
她也是因为师傅殿里的仙娥们才略知一二的。
君耀眼波一晃,又笑问道:
“那只狐仙还在上界么?”
夜阑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似乎犯了什么错,被我师傅贬下界了。”
被她的师傅贬下界?
君耀蹙眉沉思了一会儿,忽然伸出双手将面前人搂进怀里。
“君、君耀。”
“嘘。”
夜阑立刻噤声,红着脸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君耀将下颌轻轻抵在怀里饶发间慢慢闭上眼。
夜阑殊不知就在这时她背后出现了一个法阵,法阵中心的阵眼不断流转,当它再回到最初的原位时,君耀才缓缓睁开眼。
她的神魂中竟然有一处被封禁着。
君耀松开手,对着满脸嫣红的那人笑道:
“如果你爱的男子身边出了另一个女子怎么办?”
“当然是打一架。”
君耀神情嫌弃地转身,继续木匾上未完成的部分。
“不然怎么办?”
夜阑心急问道,起码打一架还能告诉那女子,她要是对自己心爱之人不好,她就别想好过。
“当然是让那女子消失。”
“不对。”
夜阑坐下,将头靠在手臂间,一双杏眸紧盯着还在木匾上认真刻画着的少年缓声道:
“他若疼爱我,身边便不会出现其他女子。他若不疼爱我,我又怎么能让那些女子都消失完?”
“你倒豁达。”
君耀浅浅开口。也许正是因为这份豁达,才有人宁愿封禁那一段过往,也不愿意她因此沾染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