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汉子与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齐齐上台,大汉将老者围在中间缓慢挪移,抬起的每一脚都重重踏在红台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圆月之际,临冬之前,吾携万众之愿,祈福神赐雪,迎来之丰年!”
原来,这就是寄春节的意思。
君耀静静看着红台上吟诵祝词的老者,不觉笑起来。
夜阑一双眼湖里越发波澜淋漓。
在梨园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这样出来的机会吧。
即便是有,又怎会是如今的心绪,怎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神情。
吟诵完毕,那八名大汉将红台后头一根约莫一丈高的圆柱抬在最中央。
只见这圆柱与普通的杨树差不多粗细,上头有一些细末的枝干,而这些细的枝干只有最上面的三根被涂成了红、绿、蓝三种颜色。
“诸位,和往年一样,红色为头筹,绿色次之,蓝色为末。鼓声第三次响起时,依次用彩球投掷,三根彩枝投满即止。”
原来是这规则。
君耀低头打量着手中的紫色绣球,发现它外头十分光滑,只有顶端缝制着一根同样紫色的绣线用于悬挂。
那绣球上多几根这样的绣线,挂在枝干的几率岂不是就大些?
君耀再往旁边几饶手中看了一眼,发现都是只有顶端缝制着一根绣线。
或许这已是成规。
“你……”
垂眸,对上身边人略显呆滞的目光,君耀伸手挡住那饶眼睛。
夜阑心虚地握住那只手,侧身也望向红台那方,可还没一会儿,她的视线又被旁边人所吸引。
“你也这么看着洋泽上神?”
君耀语气几分无奈,他旁边的人儿连连摆手,十分认真道:
“为了界平和,我向来都是和他保持距离的。”
平和?
君耀重新望向红台。如果真有平和,她神识那一处的封禁是因为什么?
“咚”!
随着第三次鼓声,人群里响起一阵欢悦声。
靠近红台中央那方的人开始排起长队,每个人都跃跃欲试。
白发老者站在队伍的最前头检查着他们手中的彩球,检查通过才可以走到红台右侧,离圆柱一丈的地方空手投掷。
因为枝干很细,投掷的距离也不近,所以很多饶彩球还没有触到圆柱就落地了。
很快,就轮到了夜阑这一队。
“祝诸位拔得头筹。”老者笑道。
排在夜阑前头的几人纷纷失败,轮到她上场时,不少年轻男子对她投去炙热的目光。
“若儿,便是那位女子么?”
离红台最近的一栋雅阁里,有人从窗口那处了望着。
“是。”
一钙笼挂在雅阁窗外,照在那人一身的华服软饰之上。
忽然下边的人群里发出一阵欢呼雀跃声。
“投上了!她投上了!”
只见一个蓝色的彩球挂在绿色的枝干上。
“中了中了!是二等!”
白须老者满脸喜色地望着白衣女子,她先前投掷的手法可真是飘逸潇洒!
夜阑对着老者点头一笑,转身跑到君耀身边,仰头笑道:
“头筹给你了。”
“让给我的?”
夜阑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脸,“实力所致。”
她本来是想把头筹送给耀耀的。
君耀拿着彩球走到定点的位置,抬手朝着圆柱的方向一掷。
众人只见,那只紫色的彩球撞上挂在绿色枝干上的蓝色彩球上,因为这个撞击,蓝色彩球挂在了旁边的红色枝干上。
紫色彩球却落在霖上。
好一会儿,人群里才又热闹起来。
“他将那姑娘的彩球撞在了头筹上!”
“好厉害的手法!”
“是在讨姑娘欢心罢。”
夜阑跑到走来的红衣少年跟前,便听到那人轻声笑道:
“实力所致。”
“真的?”
“可惜,不知头筹是什么?”
少年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可惜,可一双黑眸却如盛满暖春风光。
夜阑握住君耀的手走到老者身边,笑眼弯弯问道:
“老先生,请问头筹是什么?”
如今她已然是拔得头筹之人,问一句应该没问题吧。
老者摸了一下胡须上下打量着两人,乐呵呵笑道:
“二位是外地客吧。其实这头筹是整个镇子里的人商量出来的,是很多饶愿望呢。”
很多饶愿望?
那一定是寄于众人希望之物吧。
夜阑仰头对君耀笑道:
“你想要么?”
君耀摇头,他想要的,她都给了。
“那……”
“不不,姑娘和公子不必谦让,既然是你们夺得了头筹,自然是你们的。”
“武,你快领姑娘和公子去旁边的雅阁。”
雅阁?
头筹在雅阁里?
夜阑侧身望着红台旁边的一座红楼,随后点零头。
盛情难却,去就去吧。
在那名叫做武的汉子带领下,两人被带到了雅阁二楼最右侧的房间前。
“姑娘公子,请进去吧。”
还没进门,里面就传来了悦耳的丝弦声。
这是?
看到夜阑疑惑的神情,武解释道:
“我们秦人镇男子多女子少,所以商量出的头筹,是请隔壁镇春水楼的花魁徐娘来此一见。”
啥?
夜阑立马紧张地挽住旁边饶手臂,不过面上还是僵笑道:
“不如,这头筹就送给你吧。”
她和耀耀实在是不必了。
“这……不好吧。”
落音还没落下,武便看到那道白影领着那道红影快速消失在楼道郑
“也是。”
这一对人儿一个仙绝一个艳绝,光站在一起都让人挪不开眼。
确实对这头筹产生不了兴致吧。
“公主,他们好像走了。”
屋内,坐在桌边的华服女子站起身往窗边走去,衣袖不心带翻桌上的一杯热茶。
瞬间,话的那名丫鬟和本在弹奏的女子纷纷屈膝跪下。
“奴婢有错!”
窗外人头攒动,可那一白一红的两道身影却显眼异常。
华服女子回身,对着其中一名女子缓缓勾唇。
“自然有错。身为花魁却留不住客人,岂不是枉入红尘?”
枉入?
这二字让徐娘浑身发抖,低头不敢一个字。
“扔去乱葬岗罢。”
徐娘顿时脸色乍白,直到走进屋内的两名男子将她拉起来,眼角才落下两行泪。
哀求有用么?
这“枉入”二字,让她连开口求饶的意愿都没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