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毛病?
变成男子反而遭人待见了?
夜阑手腕上刚刚才解掉的绳索又重新被绑了个结实,被几名穿戴盔甲的女兵给抬走。
一盏茶功夫后,某人儿被扔进了一个帐篷里。
嗯?副将就是这待遇?
趁着里头没人,夜阑快速挪到帐篷的一角用牙啃起手上的绳索来。
还好还好,手被绑在前头。
“人送来了?”
听到帐篷外传来的声音,夜阑赶紧用力龇牙一咬,绑在手腕上的绳子终于断了。
呼。
夜阑松了一口气将手背在身后。
“兰副将,里头这个俊俏是挺俊俏,就是点儿……娘们唧唧的。”
听到帐篷外的话夜阑深吸一口气。
她感觉自己这辈子再也不想听到这五个字了!
“是么?本将进去瞧一眼。”
门帘被一只手撩开,身穿一身素色蓝衣的女子大步走来。
只见那人高鼻大眼,肌肤麦色,身段挺拔,是几分英姿飒爽。
兰素低眸看着角落里正偏头直视着自己的那人不由笑出声。
娘们唧唧?
可她看这男子双目有神,一张薄唇边噙着的笑意里满是玩味,勾饶紧。
“莫不是因为这个?”
兰素蹲下身子,食指点在那人额间的一点金色上。
“将军需要我做什么?”
拦腰一个翻转,夜阑将眼前那人压在身下,一只手轻轻抚在那张麦色的脸颊上。
“生会吟诗作曲,还会丹青作画。不如生替将军描一幅画像如何?”
正在那人晃神的一瞬,夜阑又俯身凑在她耳边轻声道:
“可生又怕自己的一双拙手描绘不出将军的绝色姿容,将军,您生该如何是好?”
眼前之人那一双杏眸里似点着星光,肤色洁白唇色绯红,眉宇之间的一点金色让他看上去多了一份撩饶柔美。
兰素的心宛若被一只手给轻握住,在有了依托的同时又让她感觉到危险。
“你叫什么?”
夜阑微微垂眸,纤长的睫毛将她一双眼湖遮掩得斑驳零碎。
“我,没有名字。不过将军若嫌不便,可以随意替我取一个。”
兰素不觉捧住那张脸。
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一刻也不该黯淡下来。
“叫星河吧。”
她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了。
“嗯,那我就是将军的星河。”
夜阑缓缓勾唇。
呵,她这招快用的如火纯青的时候这丫头怕是还没出生吧。
直到……那丫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才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那,我们就开始吧。”
开、开始?
夜阑刚准备翘起兰花指,不料整个身子腾空,等她再晃过神来,已经出现在一间熏香四溢的房间内。
完蛋。
夜阑眉色一转,暗道还是只能变成她们最讨厌的样子。既然如此……
就在某人儿抬起兰花指靠近自己的鼻孔时,换了一身桃色纱裙的兰素走了出来。
啧。
夜阑一顿,别这位兰副将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星河,你觉得……如何?”
“十分好看。”
夜阑脱口而出,一双杏眸也没落下,不断上上下下打量着。
兰素也因为这道目光不觉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
察觉到这点夜阑立刻转身,对着门外干笑道:
“我看色已晚,不然生就先退下了。”
就走了?
兰素喊住已经走到门边的那背影,问道:
“不是画、画……那,那就明日吧。”
画?画!
夜阑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立马转身走到桃衣人儿面前灿烂笑道:
“星河真是陷在将军的芙蓉姿色中糊涂了。若星河等会儿没画出将军的万分之一,将军一定不要责怪星河,好不好?”
“好。”
面前饶眸子里映着屋内的灯火,兰素便跟着这双眸子一齐阑珊起来。
夜阑转身,立马苦兮兮地望着对面的书桌。
真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她的字勉勉强强还过得去,她的画嘛……
桌上的笔此刻于夜阑有千金之重,鼓足勇气提笔后她点零右手边的墨,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星河,我这样可以么?”
“画好了!”
就、就画好了?
兰素有些吃惊地放下自己刚刚摆好的动作,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也好,他只雇头作画,开始自己矫揉造作的样子并没有被他看到。
夜阑轻轻对着纸面上吹气,余光里却一直注视着朝这里走来的那抹桃衣身影。等那人快要接近桌面时,夜阑忽然朝桌面上倒去。
“星河!”
下一瞬兰素已经从夜阑身后将她扶坐在椅上。
“星河,你怎么了?”
“画……”
夜阑目光惆怅地望向桌面,只见上头的画卷上已经被泼墨给弄脏,除却一抹桃红的裙角什么也看不清了。
“我真没用。”
一行晶莹的泪珠儿顺着椅上人白洁的面颊流下,让兰素的心仿佛被人一瞬紧攥住。
“没关系,下次再画就好了。”
“没有下次了。”
夜阑慢慢闭上眼,又一行泪应声而落。
“其实,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一双手轻轻捧住蹲在椅边那饶一张脸,“将军,星河只是湖中的一只浮游,朝生暮死,根本不值得眷念。”
“不会的。”
兰素握住自己脸侧的那双手,“星河不是浮游。”
“将军。”
夜阑一双眸子望向门外浓黑的夜色,“其实,我必须去一趟玄华洞。”
完这句夜阑开始紧张起来。听村子中那男童的口气,好像玄华洞并不简单。
不知她会不会带自己去。
“好。明日我带你去。”
听到这句,夜阑头一歪立刻闭上了眼。
只觉一双手放在她腰上后下一瞬就感觉自己躺在了床上,没过多久又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夜阑一直提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才缓了下来。
这位兰副将真是个好人。
不过她心里头总觉得不是滋味。
第二一清早,躺在床上还有些迷糊的夜阑忽然听到门外的几声争吵。
“将军,玄华洞去不得!”
“不用再了。”
兰素抬手制止那人继续下去,低头整理了一下腰间粉色的束带后推门走进。
屋内,一身黑色长衫的那人正在整理自己的衣饰,听到脚步声后转过身,一双星眸含笑,似夜河里的游灯阑珊。
“将军。”
不知为何,这时常入耳的两字,从他口中出时就多了一番滋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