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
嘶哑又焦急的嗓音让一个紫衣身影循声而来,他拨开身前的鸢尾,将被仔细隐在其中的那白衣人儿扶起。
看到面前人,她满是泪痕的苍白脸上露出一抹欣喜。
“你帮我去找沈洛云好不好?”
他是冥王,他一定有办法在不伤害耀耀一魄的情况下就解开术法。
看到那人不出声,她立刻又开口,嗓音哽咽无助。
“求求你……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白子秋微垂双眸轻声道:“不用找冥帝,你自己便可以解开。”
他将面前人儿的手放在她的额间,继续道:“你能解开。”
君耀定是骗了她。
也只有他才能这样轻易让她中下如此简单的术法却不敢妄动一丝。
“不能……”
夜阑怔怔开口,“这术法上困了耀耀的一魄,若我强行解了术法他会……”
“没有一魄。”
白子秋左手按住她额间的手蹙起眉,“这里没有他的一魄。”
她现在应该感应到了。
“可是不行!我害怕……”
夜阑满脸泪痕望着那人,继续祈求道:“我求你了,你去帮我找沈洛云好不好?”
只有他没有她才敢相信。
就在刚刚,她发觉自己左手上的赤菩提在颤动,它在告诉自己,耀耀遇到危险了,是伤及性命的那一种!
可她还是不敢动,她害怕术法上真的有耀耀的一魄,如果她妄动,不止是性命,耀耀连魂魄都会受损的!
不完整的魂魄,连往生河都过不了,那样的话耀耀便真的毫无生机了!
白子秋将体内的最后一丝妖力引入左手中,她额间的那道术法立时被解开。
原来,她也有这样胆狼狈的时候。
“你看,这颗赤菩提还好好的。”
夜阑垂眸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腕,她能感觉到与此相连的另一颗还安好。
不由便松了口气。
“多谢。”
抬眸间,她看到咫尺的那道紫衣身影竟开始消散起来。
“白子秋?”
难道那只女魔已经吸收了他的妖力?
那耀耀他……
杏眸一晃后她立刻回过神,将注入神力的双手按在几近透明的那人两侧头部,莞尔,那道透明身影化作了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
还好他本体是神族。
不过因为自己不是九尾,他的本体只能勉强接受一点儿自己的神力。
这些还不够续他的命。
夜阑将陷入昏睡的那只九尾狐抱起,另一只手凌空一划,眼前便出现了一道山间景致。
景致变化,她终于在山头找到了那道红衣身影。
立刻欣喜地朝化境中跑去。
“耀耀!”
正将一朵黑云放在自己肩头的少年抬眸,便瞧见一道凭空出现的白影。
族么。
素衣如雪,一张脸也是风姿卓越仙气绝然,生怕旁人瞧不出她来自何处。
耀耀?
她也认识自己。
看着怀抱着一只九尾狐的那女子朝自己靠近,少年只静站在原地,不上前也未退后,神情里毫无防备之色。
直到一只手抚上他的脸才微微蹙眉。
“你先回东夷等我。”
等她?
凭什么?
少年黑眸里露出一点玩味,不过立刻就因为碰触到自己唇边的那片柔软而冷却。
抬眸,看着立刻转身消失的那道白影,他抬手用拇指重重擦向自己的唇。
倒很轻浮。
她怀里不是还抱着一只么。看来族也同样适用于人不可貌相这一。
转身,前方忽然出现一道红影,少年不觉扬手,嵌入地上的那把玄铁剑立时飞入他手郑
也在这时他神情一怔。
他并不认识这女子。
“你想不想记起来?”
少年抬手将剑指向那人,几分淡漠的黑眸映着那抹红影艳冶生花,十足勾人。
“不想。”
他收回剑利落转身,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致再继续谈下去。
“你对我倒是戒备。”
明明都被那人灌下了忘忧汤,与那只凤凰紧密的一切都忘记了。
红衣女子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不想却看到那少年对自己一笑,竟瞧不出是何种意味来。
不过从他接下来的话里倒是听了出来。
“那只怪你没有生一副好相貌。”
温姜微眯着眼也勾起唇,这话,她还是自长大以来头一次听到。
“没关系,等你想记起来时便记起来了。”
一颗绯色的琉璃珠朝少年飞去,他拂袖一挥,未想那颗琉璃珠不但没有被挡开,反而融入了自己的手腕内。
抬起右手,他发觉手腕上本来只有一瓣的绿色花瓣旁又舒展出一瓣来。
“怪不得那人会帮你。”
原来是这样么。
完这饶有意味的一句,温姜消失在山头。
“君耀,我们去哪里?回东夷么?”
少年肩头的一团黑云迷茫问道。
虽然它并不认识这两个女子,可是本能告诉它,白衣女子比刚刚那人值得信赖得多。
要是那女子没有这么快就轻薄君耀便好了。
少年垂眸想了一会儿,他似乎记起来自己是东夷魔君了。
“是这样么。”
他微微勾唇,一双黑眸流盼生姿。
原来族也玩美人计这一出。
此刻界隐在瑶池西南方的岛上,夜阑将怀里还陷入沉睡的那只九尾白狐轻轻放在树下。
这里紫气东来,是静养的一块净地。
只是,她要对不住这块岛原来的那位主人了。
夜阑将指尖凝出的一滴血甩在岛上空,立刻便生出一道结界来。
她转身走到树前蹲下,将手探在九尾狐毛茸茸的额前。
不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注入他体内的那点神力迟早都会散去,到时他还是会死。
“我会救你的。”
他用最后一丝妖力帮了自己,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他不管。
只是九尾狐一族早就退出界,看来,她得去一趟妖界才校
夜阑用沾血的指尖在那额间画了一道弯曲的字符,随后起身飞离岛。
有这道血符在,那点神力七日之内都不会消散。
她得再去看看耀耀。
虽没有山元气,可先前探到他还是受了些皮肉赡。
夜阑回到东夷,在熟悉的一间屋内恰好看到那人。
才刚合上里衣的少年回眸,看着毫不避讳跑来的那人微扬起眼角。
看来,他们真的是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