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魔君是要把他的忘忧汤当茶喝么!
垣蓟伸手摸了一下下巴,暗道自己这忘忧汤不应该出问题啊,难道是魔君喝的次数太多,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罢了。
他大步跑出山洞,跪坐在床前将木匣子打开,从里头拿出一块沉香来。
点香?
虽然有疑惑,但夜阑还是忍住没有出声。
术业有专攻,自己不懂这些还是不要打扰他施展。
“夜阑上神,借个火。”
“嗯。”
夜阑食指往垣蓟掰断的一小块沉香上一点,立刻便冒出一股冰蓝之色的火苗来。火苗熄灭,那块沉香冒出浅白色之烟。
只见垣蓟两手凝力,在半空中画了一圈,那些浅白之烟便形成了一个法阵。
一股稍淡些的白烟从法阵中央溢出,像一条白色薄纱往床上人额间飘去。
约莫过了半刻钟,沈洛云额头上现出一道绯色的月牙状印记。
“是梦魇术无疑。”
垣蓟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渍站起身,对着夜阑说道。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再过半刻钟。”
夜阑点头面色欣喜,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股妖力在转移。
这妖力好像是……
察觉到夜阑的神色变化,垣蓟立刻开口笑道:“我家主君向来古道热肠,想来也是去冥界帮他们一把了。”
“许堇墨怎么会知道冥界之事?”
夜阑走到垣蓟跟前,让他不觉朝身后退了两步。
“不、不是上神你说过嘛,只要不用妖蛇印记那种手段,也是可、可以……”
夜阑抬手阻止那人继续说下去。
这话她是说过。
“我问你,妙音园的许公子和许堇墨是什么关系?不许骗我。”
这后面四字夜阑说得格外重些。
垣蓟紧张地再次咽了咽口水摇头道:“还、还真没关系。”
没关系?
“可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便是耀耀和景长思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也没这般像。
“那是因为我们妖蛇一族化形与父母子嗣的血脉无关,只承继妖力不承继相貌。咱们的相貌很随意的。”
和再漂亮的人儿结合都无用,子孙后代的相貌都凭天意。
这也是他们妖蛇一族遭旁族嫌弃的又一缘由。
“……”
夜阑几分尴尬的摸了一下脸侧,道:“我不是有意想探得你们一族隐秘的。”
“这不算隐秘。”
垣蓟笑着摆摆手,“只是如上神这样高洁的神族不屑了解罢了。”
夜阑抬眉,“因为住在九重天上,神族就高洁么?”
她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你们觉得凤凰族高洁,在我看来不过是凤凰族的冷漠疏离罢了。”
偌大的天族,除了莫琏、母亲和她,便是玄鸟一族和鸾鸟一族也向来隐世不出。
不管是那时攻上天界的魔君,还是三年前封印莫琏,哪一件关乎六界运势的大事他们出来过?
“心中没有六界,偏又身于六界之中。不是讽刺么?若那般想孑然独立,不如神隐脱离六界好了。”
这话让垣蓟浑身抖了一个颤栗,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身前的人的嘴低声道:“这话您自个儿知道就好了,不要说出来啊。”
万一被凤凰族的哪一个听去了,她岂不是要被族群孤立?
那可是整个凤凰一族啊!
夜阑拂开那只手一笑,“怕什么。”
他们连六界的安危都不顾,还会因为自己的这一句话来寻麻烦么。
夜阑侧身看向床榻,此时榻上那人额头的绯色月牙印记已经越来越浓,快要从他额间浮出来了。
“来找你果然是对的。”
脱口而出的一句让垣蓟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脸。
自他出世的那一日起到现在,悠悠三千年来什么事儿没遇到过,但这样瞧着孤傲又难以接近,却又轻易将人拉近的上神,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沈洛云额头上的月牙终于完全浮出。
垣蓟两指一提,那道淡白色的雾气就将浮出的月牙印记给完全覆盖,然后一同烟消云散。
再过了片刻,榻上人终于醒了过来。
“感觉如何?”垣蓟上前问道。
沈洛云撑住额头顿了一下,“一般。”
这两个字让垣蓟伸手抓了一下头,这“一般”是好,还是不太好?
夜阑走到床边从袖内拿出一叠符纸放到沈洛云手中,“你先回冥界。”
沈洛云这才如梦初醒。
对了,还有这事!
他立刻将符纸收进怀里从床上走下来。
“冥帝莫慌,我家主君和魔君都赶去了。”
君耀和许堇墨都去了?
沈洛云登时放下了一颗心,走到夜阑身边对她附耳低声道:“我会帮你看住许堇墨的。”
他可不信那条妖蛇是为自己而去,这分明就是他想与君耀亲近亲近。
并肩作战,再合适不过了。
“嗯!”
垣蓟清了清嗓音,对着那人传音道:“可是我将冥帝您唤醒的。”
怎么能过河就拆桥呢?居然破坏他们主君的好事。
哪知那人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随着一道紫风就跑了。
“夜阑上神莫担心,不会有事的。”垣蓟宽慰道。
冥界的阿凝姑娘战力本就强劲,如今还有主君和魔君助力,那位沅陵君和其随众根本不是对手。
夜阑点头,虽然她也知道这些,但是留在这里她还是有些担心。
可自己不能去。
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夜阑抬手凝力,在身前凌空描画起来,随着一张淡蓝法阵,一道镜花水月出现在她身前。
垣蓟面上晃过一抹惊叹之色,也跟着夜阑观看起来。
此时冥界之中,刚刚还在这里的沈洛云便出现在这片镜花水月里。
“敢在冥界撒野,当本君是死了么!”
怒气冲冲的那人朝冥府大门前黑压压的一片飞去,手中出现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
镜花水月外的垣蓟摇了摇头,这位冥帝从认识的那一天起他便觉得有些浮夸。
再看镜花水月内,那人持剑一甩,差点擦到站在他身边的青衣男子。
“主君啊!”
这看的垣蓟是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那剑气被一道屏障所阻挡。
“冥帝!难道你还要对我们这些服输的人出手?!”
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