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不止是他对自己朋友间的温柔,远不止。
“我知道了。”
君耀起身坐到榻边轻轻将她靠在自己怀里,浅浅笑道:“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什么时候想来,什么时候想走,全凭你。”
什么都好,只要她舒心欢喜,当一件她乖巧的玩物也可。
“真的?”
夜阑泪光楚楚地仰眸,看到那茹头后破涕为笑,一双手紧紧抱住榻边人。
“那你也不会再赶我走,不会再总挑我的毛病教于我么?”
夜阑一只手放在他胸前感受着他心脉的跳动,听到那声“嗯”,她开心地坐正身子。
一双杏眸弯成月牙儿望着身前人。
“你终于迷途知返了。”
不管是谁,不管是多好的女子,在她心底还是觉得自己和耀耀才是最般配的。
嗯,她向来就是这样脸皮厚。
夜阑朝自己身侧的绣枕轻点一下,一根隐藏着的晶莹凤羽便飘到她手郑
她将尾羽放在榻边人手中,替他合起掌心,面色嫣红道:“那,作为你迷途知返的奖赏,给你。”
感应到手心里那片柔软冰凉的羽毛,君耀一顿。
只要自己乖巧,她真的连尾羽都送么。
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夜阑双手握紧那只手立刻又道:“不要再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你收着就好。”
在梦里她已经解释过了,她对老九和对他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是明白的。
他再任何旁的,她都会当作是对自己的推拒。
“好。”
君耀松开手,那根尾羽已经慢慢消淡在他掌心之郑
他收下了!
不清道不尽的喜悦在夜阑心头生出,她情不自禁地再次凑近,印上他的额头,而后轻轻印上覆住他双眼的那条绫布,再是鼻尖,再是唇间。
他也没有想躲开。
夜阑嫣红着一张脸垂眸握住那双手,笑道:“那从今日起,你又拥有一只凤凰了。”
君耀神情一晃,而后浅浅勾起唇角。
“莫感荣幸。”
真的么?
夜阑将头靠在他胸前侧耳,刚听见那一声厚重的心跳,下一刻就被一双手放倒在榻上。
“伤还没好,再歇会儿。”
“歇很久了。”
她来时才际初白,如今已经入夜。而且魔气已清,她腹间的一点伤早就自己愈合了。
“再歇会儿。”
君耀伸手替她盖上被子,随后一顿,轻声问道:“盖么?”
“嗯。”
就在他低头替榻上人掖好被角之时,系在发后的黑绫被一双纤手取下。
那双染墨黑眸缓缓睁开,莞尔又因为逐渐靠近的气息而轻轻合上。
“会好的。”
夜阑在他眉眼间印上一个浅吻,随后伸手将撑在自己身上的那人按进怀里。
那人明显有些措不及防,刚想起身就又被紧紧抱住。
“看,月亮。”
趁着身下那人儿晃神,君耀借力侧过身,对着还紧紧搂在自己腰间的那人儿低声问道:“你真的觉得是你占了便宜?”
“听不懂。”
夜阑将头贴在他胸前闭上眼,手又搂紧一寸。
“我是男子。”
嗯?
夜阑睁开眼不觉笑道:“你便是女子,我该喜欢还是会喜欢的。”
喜欢……么。
君耀按捺住胸腔传来的悸动无奈勾唇,看来她还是不懂。
不过也是。
以她的神力这世上还没有哪个男子能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所以她才没有去思考过。
感觉到身侧人逐渐平缓的呼吸,夜阑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轻轻掩在他身上。
怎么眼睛还没好?
过了好大一会儿,夜阑才心翼翼地收回手,而后消失在屋内。
也在这时,榻上人慢慢睁开了双眼。
月挂枝头。
一条青黑色的大蛇盘在山洞前的一颗月桂树上。
感应到一股凛冽之气,那条大蛇浑身一颤从枝头跌落,随后化作人形垂头候在原地。
“夜阑上神。”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一角红裙,垣蓟几分惊讶抬眸。
红色。
“上神这是要嫁人了?嫁给君?”
“胡什么呢。”
夜阑提了提裙摆,“喜服是长这样吗?”
眼神这么不好。
“可上神从不穿这……”
到这里垣蓟“哦”了一声,似恍然大悟。
“因为新君登位,所以上神才穿得这么喜庆?”
哼,这条狡猾的妖蛇。
夜阑上前一步,朝他伸手道:“我是来替我未婚夫讨药的。”
未婚夫?
“君?”
又来。
夜阑眉梢一挑,“别到这里拐弯抹角,治眼赡药给我。”
“君眼睛受伤了?”
“你非要挑事是不是?”
话落间,垣蓟双脚被寒冰冻住,他立马惊道:“上神可别恐吓妖,妖不经吓的。”
“吓?你今日不跟我想个良方出来,我让你每日都像现在这样凉快。”
妖蛇虽比寻常蛇耐寒,却比寻常蛇更厌寒。
“上神这就是为难妖了,妖那条黑绫就是良方啊!”
呸。
夜阑伸出两根指头,“这都快两个多月了,耀耀的眼睛也没有一点儿起色。”
就连在梦境里他都畏光,可见连他的魂识都认定他自己的眼部有伤。
“妖上次也过了,或许是魔君有不想见到的人,所以才旧伤难愈。”
“那肯定不是我。”
十分有底气的一句让垣蓟眼色一惊。
从夜阑来开始,她就和平常不太一样,似乎没了愁绪。
未婚夫?
难道她和魔君重归旧好了?
“那怎么可能!”
就凭温姜的还魂丹,魔君也不可能再跟夜阑上神和好的,毕竟里头有那么多“误会”和“背叛”在呢!
这都能原谅还有没有自尊心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怎么可能”?
本只冻住垣蓟双脚的寒冰冻到了他的膝上,冷得他嘴唇都发乌了。
“、妖是妖的黑绫怎么可能没用……定、定是魔君心头郁结未解,才、才经络不通,眼疾难愈啊。”
郁结未解?
听上去似乎有道理,毕竟垣蓟的医术摆在这里。
夜阑转身,点头笑道:“那我回去多哄哄他。”
红影消失的一瞬,垣蓟身上的寒冰也同时消失。
“冻死我、我了。”
垣蓟伸出双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口中冒出一道寒气。
“居、居然和好了。”
他摇了摇头化作一条青黑大蛇遛进山洞郑
也是,忘忧汤都不能让魔君忘了夜阑上神,光这一点就已经毫无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