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言:……
他似乎,又一次被调戏了?
正心情复杂的男人突然觉得手上一沉,低头一看,却见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姑娘已经双眸紧闭,睡了过去。
怔了一下,温如言伸手,想将自己的袖子拿出来,只是看着面前女子香甜娇憨的睡颜,又顿住了。
罢了,这会儿把袖子拿出来,万一再将她吵醒,怕是又要不消停了。
温如言红着耳根,默默的想。
看着这人一系列动作的沈玥:……看来不用替烟烟操心了。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洒下来,宽椅子上,已经睡得很沉的女子靠在男人的肩上,相依相偶的样子,让人不自觉的露出了姨母笑。
虽然这样的场面很美好,但沈玥看着半个多时辰过去,到了该回宫的时候,柳如烟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还是不得不当一回王母,把柳如烟弄走。
本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直接叫醒,可是在非清醒的情况下,柳如烟根本没有办法听到沈玥的声音,不过好在从前也考虑到这样的情况,沈玥直接用柳如烟给她的信物给守在外面的暗卫们下了令。
暗卫的动作很快,只片刻,就已经有几个嬷嬷小厮打扮的人叩响了酒坊的门。
“主子,这位姑娘府上派人来了。”掌柜的说完这句话,就敛声屏气垂首而立,没有往两个人的方向看上一眼。
仿佛惊醒似的,温如言在人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收敛了神情,听到这句话,半点不带停顿的把早已经不知不觉松了的衣角,从身侧的姑娘手中拿了下来。
温如言看着身侧的人依旧毫无知觉的酣睡,眸光晦暗了一瞬,看向下面的人时已经恢复如常:“确认过了?”
话方出口又觉得多余,“让人进来吧。”
说着,温如言已经动作极快的把身旁的人放到了一边的靠枕上,留下这两句话,再没有看榻上的人一眼,拂袖而去。
态度判若两人,似乎刚才的那些温情柔和,都是沈玥的错觉:不是,这么分裂的吗?
掌柜的面上倒是没什么反应,对着软榻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礼之后,小心的带上了房门,去找这位姑娘府上的下人来接人。
去的路上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自家主子的心思,是越发难测了。
既然是暗卫出手,那细节自然做的一丝不漏,见到主子还在睡着,也没敢惊动,小心的将人送上专门准备的马车上,向着早就准备好的一处落脚点驶去。
见着这一切都井井有条,沈玥松了一口气,有心思和世界意识唠嗑了:“这下子……到底是算了成了呢,还是没成呢?”
今天整个事情的发展都一言难尽,柳如烟的酒量,以及奇葩的酒品,尤其是后面一系列的举动,事态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但沈玥看着好友睡着的那会儿,两个人之间和谐微妙的氛围和化学反应,原本以为能有个好结果,结果接的人一来,这人反而变了脸……
这脾性,也太阴晴不定了。
虽然这人一开始的时候一直保持着一副温润儒雅的样子示人,可是沈玥在看到这人对上他的视线的第一眼,就看清了他眼底的疏离和厌倦。
这不是什么善茬。
但就这么一个人,偏生面对醉酒的好友能够百般容忍,别看他表面上一直处于一个被动的位置,但是沈玥知道,柳如烟等一系列动作能够成功,也都是基于这人并没有强烈反感,真正下手制止的缘故。
至于怎么看出来的的?
沈玥撇了撇嘴,撇开那些虚无缥缈的感觉直觉不说,这到底是在人家的主场上呢,不说男女天生的力量存在差异,退一万步说,便是真的心有顾忌,但要是真心不想让柳如烟缠上来,难道就真的找不到可以上来帮忙的人了?
要不是后面这人一系列干脆利落拖泥带水的操作,和霎那间清明疏离下来的眼神,沈玥还以为这人对柳如烟有些什么了呢!
总之,这里面有猫腻。
世界意识倒是很乐观:“原本的轨迹已经有了向前移动的迹象,目前看起来结果是好的。”
也对,沈玥点点头,其实感情这种事,很多时候还是顺其自然,讲究个水到渠成——这会儿苗头已经种下了,后面到底有没有搞头能不能出花头就看着俩人自己的造化了。
转瞬,看着马车上依旧睡得很沉的柳如烟,沈玥眼神又复杂了起来,带了几分同情和悲悯的感叹道:“你说,烟烟酒醒之后,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能记得多少?”
世界意识呵呵哒:“你录了像。”
所以无论人家记不记得,最后她还是会知道。
话说回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塑料姐妹情?
啧,它家气运之子有这么一个无良的闺密,可真是太惨了。
柳如烟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她的睡眠质量一向极高,无论这朝堂上的事物再多再繁杂,只要一沾枕头都能一觉睡到天亮——对的,天亮。
柳如烟手掌大权之后,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推迟早朝的时辰,对这一举措,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这位新登基的女帝,虽然是女子之身,但其魄力和气概都非世间男儿能及,一举一动,最后也往往能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
众人都在揣测这条命令背后的用意,反倒没有多少个人反对,于是柳如烟第一次假公济私发布的、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睡眠的这么一条政令也就成功传达了下去,并且畅通无阻。
当然,柳如烟也不可能大大咧咧的告诉那些人自己的真实用意,所以目前女帝的形象仍旧是高深莫测,手腕过人的。
睡饱之后,柳如烟的心情通常都能达到一个高峰,当然在队上朝堂上那些人的老脸的时候,心情也会瞬间down到谷底,在退朝之后,会有小幅度的上涨,议事的时候又会下降……
咳咳→_→,尤其是近期有了想退位的心思之后,这样的波动越发明显。
但是今天显然是不寻常的一个早上。
柳如烟像往常一样,眯着眼睛把头埋在被子里面,进行最后的挣扎,通常这个时候她的脑子会经历从待机到重启的过程,前一天比较重要的事情,也会在这个时候一一的在脑子里面进行重新的编码记录,柳如烟再根据这个安排今天的行程活动。
进来朝堂上的日子还算太平,手头的事也少,很所以柳如烟轻易的把昨天上午看到的那些折子,接触过的那些政事全部回忆了一遍……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