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吻。

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他顺手便环住了青梧的腰，搂着她。

青梧还是有些呆呆地，这个猝不及防的亲吻在她的头脑中炸开了花，纷飞四溅，溢了满目可及的温柔。

他把她的头好好的托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手掌在青梧的脑后轻轻抚摸。

“傻瓜，撞一下，没什么呀，这些年的修行还扛不住吗？”

“嗯~”她还有些晕乎乎的。

“那月菱花可不能随意折，它生在树上，便是普通的紧，可这要是一摘下来，枝干之处挥发出的清冽汁水顺着花枝蔓延至花朵处，从花蕊花瓣处生成涟漪的紫烟，可迷人心智，也没有什么解药，只能等待个把个时辰任自身代谢了......”

青梧安安稳稳的趴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沉稳跳动的心跳，咚，咚，咚，她的心脏之处便像是漏了一拍。

穆栖迟还在摩挲着青梧的后脑勺，可口中却不停。

“......我小时候，也曾折过一枝，说来可笑~”他口中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

“被天帝差人挂在了一颗巨大的月菱树下，整整挂了一日，人来人往，也无人敢放我下来，我便在挂在那里嚎啕大哭，眼看着眼泪珠子，一滴滴的向下落下去，润湿了一处泥土，我那时腰上坠的生疼，可就想着要是能变成那眼泪珠子一同砸在那泥土里，倒也来的痛快......”

“现在想来，这应是我最丢人的一件事了~”

青梧抚着他的腰，摸上了他素白的衣衫，她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一处衣料，眼泪便扑簌簌的落到他胸口之上，浸湿了衣衫，温热了他一处心房。

“疼不疼？”她轻声问。

他伸手轻轻在她的后脑勺弹了一下，言语间带上几丝笑意。

“哎呀，都说了，受得住~”

她伏在他胸口的头摇了摇，蹭的他有些痒~

“我是说，小时，倒坠的痛不痛？”

没成想她会问这个，穆栖迟先是愣了愣，赶快又是心中感动。本想着把这个糟糕事说与她听一听，逗她乐一乐，也好歹是告诉她这月菱花虽说是毒性小，倒也平白的不要随处摘折。

没成想，她的注意点全都真切的挂在了自己受的罪身上。

“谁小时没受过罚挨过打，没事~”穆栖迟又摸了摸她的头。

“这般稀松平常的事~”

“不值得你掉眼泪，你的眼泪很是珍贵，要被我捧着爱护着，珍藏在你的眼眶中~”

他捧起她微微抬起望向他的脸庞，他用指腹摸索着她流过眼泪的眼眶，自上而下，沾上了她眼角的一处微凉~

眼眸晶莹，含着秋光。

他一时给惊呆了，没成想过，流泪也可以这般好看，楚面盈盈~

在她嘴角又是轻啄了一下，刚想要离开，却感受到青梧的动作，她的嘴唇黏上来，一番缠绵。

她喘着粗气，穆栖迟半坐着倚在床边，青梧就挂在她的身上，小脑袋歪歪斜斜的靠在他的肩膀，手臂勾在自己的脖子上，温吞吞的不撒手。

屋中的紫色烟雾已经散去了不少，若不是看那烟雾早已成了无可伤人的程度，他简直都要怀疑，青梧是不是未曾接触过这月菱花雾，所以一时受此迷惑，这般缠绵热情~

半晌，应是青梧靠在他的肩膀上歇够了，慢吞吞从口中吐出几字。

这番可真是轮到穆栖迟在一旁震惊了。

他先是缓了一会儿，又郑重的把一直挂在自己身上的青梧好生生的摆正了，撑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的重新询问一遍。

“你要了我吧~”她低着头，缓缓的在次说出，她趁他还来不及反应，便一把抱住了穆栖迟的腰，重新把自己挂在了他的身上。

万年没害过羞的穆栖迟，一瞬间烧红了耳朵，手指间颤抖着扶了床面一把。

缓过神来，他还是轻轻推开了青梧的身子。

他抱了抱她说道：“青梧，我珍重你，敬爱你，等过不了多少日子，我便正经的八抬大轿从平宁宫中抬你进来，进这穆府，做我的妻......”

她的眼泪又是落下来。

他看不得这场景，只是伸出手去拂去她脸上的泪痕。

“可好？”他有些小心翼翼。

“我等你，我们日后便一直一起过，苦难一起担，我不会再放你你个人~”

咔嚓一声，碗碟破碎的声响传来。

“谁？”他开口，向门外喊道。

穆清早早就在窗外站了好久，他们所有的言语全部都真真切切的听进了耳中。她听得她自小爱慕的哥哥说，说要娶别的女人，他从前，从前不是对他说。

“小清儿，好生顽皮，玩闹的这般脏兮兮，日后哪有人瞧得上你，做你的夫君？”

不知是为什么，她那是虽听不懂这什么意思，但便只是觉得会失去些什么好些不同寻常对自己重要的东西，穆栖迟一个不留意，就转了个头的功夫。

小穆清便一把丢开了自己的手中喜爱了半天的小泥巴，就着那么脏兮兮的小手揉着眼睛便嚎啕打哭了起来，哭声一声盖过一声，那叫一个声嘶力竭，痛苦嚎啕。

小栖迟在一旁给看呆了，没成想这样一个小小女童，会发出如此洪亮的哭声，竟一时觉得有些惊心动魄。

这哭声的穿透力可谓是强大，隔着半个院子，便听得一声粗莽的叫喊声，是叔父。

“栖迟，清儿怎么了？”

他终于缓过神来，一把捂住了小穆清的嘴巴，又紧紧的扯着嗓子喊道：

“叔父，穆清的小泥人碎了，正伤心呢？”

紧接着又是那粗犷的声线。

“嗯~你哄哄~”

“好~”穆栖迟又是扯着嗓子给喊过去。

终于院那边没了回音儿，他这才放开了一时哭声见小的小穆清。

他哼了哼，喊得有些嘶哑的嗓子，伸出一只手指指着穆清，把她的注意力给吸引了个十成十。

可她还是在那哼哼唧唧抽抽噎噎个不停，小身板一抖一抖的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