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山千年一开山,放尘世小有所成的修行者入山,或是观礼,或是入山参拜,有的人至此入山便今后的时光都要消磨在那佛陀山的几座山头中了。
鹤烟每一千年便受邀去哪佛陀山观礼,但说是观礼,更不如直白些说是为那佛陀山去撑个场面,凡世崇尚仙道,修仙的门派也纷纷拔地而起,凡是有些灵气仙缘的大小山头都被占据,休山开派,传仙家之术,应修行之道。
这佛陀山本是这世上一众仙山中的头首,也算的是这红尘凡世与这仙界天庭唯一的一处置换口,这些年也是向天界输送了不少的势头正盛的好苗子,但这佛陀山的教养修习之法多为与其灵越之地自行参悟天道,借着这佛陀山的天缘地势得道飞天,比起现下这众多山头中聘请德高望重的各路野神日日夜夜言传身教来的慢上许多。
佛陀山的山主,也是为的此日日夜夜的烦忧,独自上了那最高的山头上去窥探天机,几番试探下来,并无所示,随即仰着脖子顿悟。
仙道修行,参天悟道,讲究的是天机缘法,授的是因缘天地的自省自顿,看的是不同弟子的执念心性,心念的转化破境注定是个漫长苦痛的过程,旁的人的各式指导辅助,难堪大用。
表子上是显得化境飞升的人数个顶个的高过了佛陀山,但论起心念造化,还是佛陀山的弟子走的长远,立得扎实。旁的仙山,小打小闹的,仙缘也多是在那仙道的边缘处游走试探罢了,属实是不堪。
佛陀山的一众老头倒也是顶住了压力,力排非议,算是保住了自万代上留下的传承。好在这尘世的有缘人开了眼,没有一股脑的上了那中投机取巧看似捷径的各式途径,还是多顶多的来了这佛陀山,这山中的一众长老倒是放下了心,弃了那婉捻不实的念头。
这一众的仙山为了招揽弟子倒是各放其能,生生是每百年办上一个盛大的醒神宴,那阵仗,恨不得浩浩荡荡的摆出几百里去,可谓是热闹非凡。
倒是在这佛陀山的一众长老眼中看来倒像极了是一场大规模的集会,可真是什么妖魔鬼怪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
这思来想去,一众长老也觉得不能被那一众不知名的小山头压下了声势,也是大摇大摆的每千年办的一场声势浩荡的开山宴,这从佛陀山走出的各路仙友,也多半会整整齐齐的回来,相邀美酒,折枝斗术~
好不热闹,倒也成了各路修行者的心头所向,仅那一日,便能看的这几世都看不得所有神仙,各个仙风道骨,贤面生风。
成了他们一众人的世代追求,当然还有不少人是因为鹤烟和令仪才甘愿在这闭塞困苦的地方一待便是万年。
佛陀山次次来请鹤烟出席,鹤烟倒是都应下了,带着一众人去观礼,鹤烟早就在自废神阶之后消磨浮沉,这仙界凡尘的事也都撒开了手,偏安那平宁宫一隅之地,顶多也就是孑然一身的去四海八荒的到处巡游~
他没了神位之尊,手上的权力倒也是都撤了不少,但至少是这世上还乘着他的面子,人人想来这鹤烟神尊是独自的看破了天道红尘,了然劫法。
两袖空空,顿悟了,想这世上因缘技法,了然于心间,空于指掌之间。人言,心中有大道,神道技法说拾便拾,只在,弹指之间......
青梧不知怎么的有些食欲不振,食了几口爽口的小菜,便妥妥的放下了筷子,想要转身离去了。
青梧脚踝的伤处虽未红肿倒是一直在丝丝缕缕的疼痛,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不知该怎样去形容,就像是这身子上平白的多出了个伤口,本就应该带上的疼痛,没什么值得思量的。
“青梧?”寒景湛唤住她。
她回过头:“怎么了师兄?”
寒景湛蹙眉:“你脚怎么了?”
她低头拽了拽裙摆,看了看脚踝处。
“没什么,不碍事,不知怎么被山中的小虫给爬伤了~”
“山中秋老虎正盛,那些什么四脚爬虫什么的在这几日格外的猖狂,虽说这山的外围没什么毒物,但是多少是要注意些的~”
“好,师兄,我记下了~”
“那,今晚就好好地休息吧,明天就是苍梧大会了,中午的时候你随我去看看~”
青梧弯了弯嘴角,透出一个明朗的笑。
“自然是好的~”
紧接着就是扬了扬手,作势挥手再见。
青梧晚上睡过去的时候,觉得头脑恍惚的不清明,脑子里做了好多模糊不清的梦,好像是有触感,又觉得是太沉醉与梦中的虚空,搞得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睡的不舒服。
她梦见了嫣嫣,她正言语焦急的与她说着什么,自己卯足了劲儿,贴着耳朵,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清,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嫣嫣在自己的-面前越来越狰狞,她好像是在触碰自己,青梧努力的想要去握住她的手,可什么使力就是触不到~
忽的一瞬嫣嫣不见了,眼眸中重新充斥了短暂的黑暗,她又梦见鹤烟,鹤烟把那寒蝉交到自己手上,自己听见他说:“寒蝉的威力巨大,慎用~”,她不想去接那寒蝉,可自己好像是在梦中掌控不了自己的动作,她终究是接下了......
意识重新陷入黑暗~
她又梦见穆栖迟,她在远处远远地站着,看着穆栖迟眼眸含着笑,牵住了穆清的手,顺着光亮,笑语不断的往前,然后摇身一变,两人就着上了大红的喜袍,落花生烟,执手相拜,喜结连理......
她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呼唤着,可穆栖迟像是听不到看不见似的,含笑燕燕,越走越远~
风吹过一丝清凉~
青梧在次恢复清明,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眸间恍恍惚惚的像是有灼眼的亮光,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还正想着:“这如何的屋内光亮这么刺眼~”
下意识的伸手去遮挡,恍然间神思好像重新回到了身体中,恍然的发现自己竟是在院中站的笔挺,她却又是闻到一股腥甜。
抬眼的瞬间却在自己的手掌之上看到了一片刺眼的猩红,顺着灼眼的阳光直愣愣的扎入自己眼眸,一个恍惚,手中一抖,含青哗啦一声的落到了地面上。
剑锋声嗡嗡入耳,晃得她好不真切,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站在院中,为什么自己握着剑锋藏血的含青,为什么自己满掌猩红~
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熟知的样子,她只是知道,自己,自己本该是睡在屋中的,她在抬眼的时候,视线恢复了大半,她只看到距离自己八尺开外的密压压的人群,还有伸直了胳膊竭力护着身后小侍面目惊恐的寒景湛。
“大师兄~”她想要唤他,声音出口却是嘶哑的不像话,喉咙好像是被火烧过的似的,疼痛的发不出声响~
心中郁闷于腔,喉头一耿,竟哗啦啦的涌出一大口鲜血,划过嘴角,沾染上了胸前新秀的梧桐花~
这下,她更是身形不断地往后退去,口中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望着寒景湛,却也只是看的他身形顿了一顿,却是被身旁的侍从给拽住了衣角~
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她被这力冲撞的弓着身子,视线向下~
“啊~”
“嫣嫣~嫣~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