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上犹豫了一下，跟在虞玖微身后进了便利店。

直到虞玖微请他喝了一杯咖啡后问他：“你是有什么事跟我说吗？”

陈嘉上看着面无表情的她，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明明有时候她把喜怒哀乐全然表现在脸上，有时候却把自己的世界隐藏起来。

“我……”陈嘉上试探着开口，却发现虞玖微背对着自己在商品货架上，查看是否存在过期的商品。

当他在郑重其事说一件事情的时候，他不希望接收这件事情的对象背对着他，因为他认为这样子的对话不具备任何意义（娱乐意义除外），于是他又无声地闭上了嘴。

“嗯？”半分钟之后，也许是因为没听到回答，虞玖微疑惑的回过头注视陈嘉上，她笑着问，“我什么？”

她的笑容以及她的问话只是出于礼貌，并不好奇他要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陈嘉上起身往外走，虞玖微瞥了他一眼，淡淡地一个字：“好”。

之后再没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回到车里已经发动引擎的陈嘉上，静坐片刻后，又下车回到便利店。

“虞玖微。”他出声叫她。

她回过头：“嗯？”

他看着她，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谁也没有再说话。

四道视线在空气里无声交汇，目光你来我往之间，似乎传送着那么一点似有若无的复杂情愫。

这情愫之所以称之为复杂，大概是因为当事人一个本就在装聋，另一个突然又做哑。

地板上响起其他的窸窣的动静，那是顾客进店之后在店里穿梭的脚步声。

玄奘今天生了病，待在宠物医院里。

玖微没有像往常一样，对进来的说顾客说欢迎光临。

她只是静静回应着陈嘉上的目光，以静默回应着他想问却没有问出来的问题。

这时手机响了，是虞玖微的。

乔湘湘打来电话跟她分享在酒会上，碰见几个傻逼，几个绿茶，以及几个当着正室的面勾引正室的男人，最后被作为正室的她——乔湘湘——字字见血的羞辱回去。

虞玖微对陈嘉上用嘴型说“等我一下，我接个电话”，而陈嘉上就真在等。

中途顾客结账时，虞玖微停了一下。顾客付完钱之后，虞玖微继续跟乔湘湘通电话。

陈嘉上没有打扰她，也没有继续看她，反而在第二位顾客要结账时，他二话不说走到收银台后帮忙结了账。

虞玖微回头满眼疑惑时，陈嘉上看见她捂住手机听筒，说明她还没有打完。

据说女孩子之间一旦聊起来就容易停不下来。

陈嘉上轻声说：“你继续做你的事吧，这有我呢，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他说话时带着的笑意发自内心，虞玖微能够看得出来。

虞玖微抿嘴在暗处看了他好久，然后直接结束了与乔湘湘的电话，走向收银台。

“打完了？”

“嗯。”

陈嘉上吸了口气，说：“那我就要说我的事了。”

因为对方用的是商量的口吻，虞玖微特意看了他的脸一眼，点点头：“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