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一杯茶,周离离一边品着一边和吴祢聊着细节。吴祢听了周离离的一席话后,不由感到自己之前所作所为太粗暴了,看周离离所说所做感觉这必是个大家出身的青年,足智多谋。
想到这,吴祢站起来向周离离行了个礼,说:“之前多有得罪了,先生。”
“嗯?没事没事,我可以理解。”突然被叫先生,吓得周离离受宠若惊。
“与先生交谈许久,不知先生姓名。”吴祢问道。
“额.....”周离离抬了抬眉,说“姓周,单字一个离。”
“离?梨花落的梨?”
“不是,离别的离。”说完周离离对吴祢笑了笑。
阳光正好,穿过云层,穿过树梢,穿过窗帷,映在周离离的眼角。那阳光一晃,吴祢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瓦红宫墙后,一抹相似的笑,说:“记住了,我单字一个离。”
“离?梨花落的梨?”
“不是,离别的离。”
只怪阳光正好,照得眼睛生疼。
可是他不是她,姓氏不一样,就连性别也不一样。
“怎么了?”周离离看吴祢盯着自己看了好久,盯得她发毛,怎么回事,难道他看出她是女扮男装?还是说难不成他以前认识周离离原主?
“额....没什么。”
“那,我可以再提一个要求吗?”周离离想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周先生尽管提。”
“我可以,洗个澡吗?”周离离虽然也不是什么洁癖,但是这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洗澡,还在大牢里和老鼠睡了一晚,这身上的味道也是一言难尽啊。这吴祢和她聊天这么久居然也不嫌弃。
“自是可以。”吴祢带着周离离走出书房,带到这宅子深处,“周先生随我来。”
吴祢把周离离带到一个干净的房间,房间虽然东西很少但胜在整洁,看来是平常没什么人住,但是仆人还是打扫的很干净。
吴祢说:“先生如不嫌弃,不然以后就住这个房间吧。这个宅子是我在城内的一处房产。我的房间就在隔壁,但先生放心,我一般住在城外的兵营里,不会打扰到您的。吴岚弋他偶尔也回这里住,之前一般就在这里随便找一个房间睡,我和他说一下,要他不要到内院来。”
吴祢想把这个人留在身边,他很好奇他的来处与目的。周离虽然一直说自己是北方来的流民,却从没有说过具体地方,毕竟北方那么大。而且凭他对周离的观察,这么机智的人,初识时怎么会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还有他的目的,周离与吴祢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怎么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自己解决南方平原的矛盾。
“嗯,可以啊。”周离离没想到吴祢正在做关于自己的分析报告,随意的答应了。
“来人,给周先生打热水。”吴祢对身边人喊到。
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下人搬来了大木桶,并开始不断往里边到热水。府里下人不多,估计吴祢不常会府,也不需要那么多下人,正好,周离离也不喜欢那么多人围着自己转,她还生怕人多了被发现她女子的身份。
热气翻涌氤氲,模糊了视线。周离离坐在一旁等着下人倒热水,她很想吐槽,这个吴祢为什么还在这里和她一起坐着,咋的,要给她搓背啊。
坐了一会儿,周离离忍不住开麦:“吴将军,能不能,回避一下。”
“哦,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吴祢刚刚一直在心里给周离写报告,一下子竟忘了回避,心想这不会降低他的好感度吧。
吴祢走后,周离离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周边,紧闭门窗后,她终于的放飞自我了。松开束胸,周离离悲伤的感觉自己的胸又小了。都怪这古代没有b.r.a,又天天裹胸,让自己本来就不太傲人的曲线变得更加自卑了,这古装片里女主女扮男装,是怎么抵抗地心引力的呢。
周离离一边愉快的洗香香,一边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她最开始之所以南下,就是因为她想逃避原著小说里的狗血感情戏,现在跑到吴祢这里来当个小军师似乎也不错。虽然她没见过男主顾南城,但是根据小说描写,他是个心思极其阴沉多疑的人,事业心极强。对他而言,女主周若雪虽然很重要,但自己的江山更重要。很多次在美人与江山之间的选择题里,他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江山,这也是周若雪在后期一直不待见顾南城的原因。
这么说来,这个男二吴祢好像还不错,虽然没有主角光环,但也算举止得体,英俊帅气啊。反正这里也没人,犯花痴也没人看见。想到这里,周离离害羞的捂住了脸,整个人沉到水底。
在原著小说《倾城王妃你憋跑》里,吴祢虽从没对周离离表白过,但很多剧情里他对周离离都很是照顾,最后周离离含恨而死,吴祢也为她起义谋反,最后兵败身亡,也算是共赴黄泉了。
“不行,我好不容易穿越过来,遇见个心满意足的小狼狗,不能就这么死了。”周离离心想着,她决定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帮吴祢一把。
周离离这边事业渐渐走上正轨,周若雪这边情况可不太好。
在大牢里的第三天,一个穿金带银的男子走了进来,把周若雪待到了周府。准确说,这已经不是周府了,这里已经被楚王的人层层把手,周府的牌匾都被砸了。
“你们带我到这来是什么意思。”周若雪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男子说。
这个男子就是楚王唯一的独生子——李楠。他穿着夸张,一身金灿灿,仿佛完全不怕路上出来个抢劫的似的,不过话说也是,他自己就是这一带最大的劫匪,还怕什么抢劫。
“周小姐这是什么话,这周府不是您的家吗?”男子嘲弄的笑了。
“哦,李少爷若是还认周府的牌子,那为何把我和我母亲关在大牢那么久。”周若雪不卑不亢的说着,她是周家唯一的嫡女,也是最大的孩子,她绝不能丢弃周家的尊严。
“哎呀,前几天是手下的人不懂事,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说罢,李楠就假惺惺的拜了起来。
“猫哭耗子假慈悲,李楠,你到底想干什么?”周若雪质问道。
“不知,周小姐想不想,念往日在周府荣华富贵的生活啊?”
“你什么意思?”周若雪心里开始发凉,她似乎隐约猜到这李楠到底想干什么了。
“周小姐若是嫁给我,以后这周府的荣华富贵还是你一人享受,这周府唯一的大小姐还是你,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李楠觉得自己说的实在是太好了,这么完美的条件有谁会不答应呢,说完他还给自己鼓起了掌。
“哼,我方才一路走来,看到不少民众对你们楚王一行人十分不服气啊。竟还有人当街辱骂楚王。而我周家在这永兴世代沿袭多年,积累的威望颇多,你是想利用我们周家,用这种最省力的方法平压百姓。”周若雪,一字一句说着,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一些变了。
“周小姐也是个聪明人,那我就不卖关子。我虽有七个婆娘,但念在周小姐的出身份上,会给周小姐个小妾当当。也算是门当户对了。”李楠坐在金丝楠木椅子上,把玩这玩意儿。
“你想得美。”
“周小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两的婚事你母亲可是同意了的。”李楠终于露出了反派罪恶丑陋的嘴脸。
“母亲?我母亲现在在哪?我自从被你们抓住就一直没见到她,你现在又说什么她同意我们的婚事。怕是你们没能说服她,就假借她之口,来哄骗我与你成婚吧。”周若雪越说越激动,她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念头,她母亲现在是否活着都不知道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李楠满不在乎的把玩着手里的桃木,金戒指在他粗糙漆黑的手指上熠熠生辉。
“呵,现明主图危以当以制变,忠臣虑难当以立权。而你们姓李的,一个个卑侮王室,败法乱纪,杀人如麻,所犯罪行罄竹难书。遥想当年,你们李家发家靠的也是此等鸡鸣狗盗之事。是先帝仁慈,念你们李家也算有所作为,才没有追究性命,只是贬到极北苦寒之地。现在想来,还真是一脉相承啊,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啪!”李楠站了起来,给周若雪一个打耳光。他力道之大,出手之快,打得周若雪径直倒地。周若雪眼前一黑,只感觉自己身体失去平衡摔倒了,随后就感觉到脸颊处火辣辣的疼。那巴掌太大,除了脸上鲜红的印子,还有一部分扇在了周若雪耳朵上,打得周若雪一时间耳朵嗡嗡的,耳鸣了。
“。。。”那李楠愤怒的对周若雪说了什么,但由于周若雪耳鼓疼,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想必也就是一些不中听的气话。
李楠看周若雪倒在地上,一时之间站都站不起来,有些解气的走了,想这女人就是麻烦,不吃点亏还以为自己脾气就是这么好。
门扉巨响,被李楠大力的关了起来。周若雪还倒在地上,她贵为周家嫡女,从来没有人这么打过她,她有些想哭。可是啊,不可以哭,周家还等着她来拯救。哪怕现在没人可以依靠,她一个人也一定可以扛起整个周家,恢复周家当年的繁华。她绝对不能让周氏,这个传承百年的姓氏断在她的手上。周若雪身上流淌着的是周家的血脉,是当年帮助太祖平定中原的血脉,她必须坚强。
眼前视线模糊不清,有人走了进来。
“谁?”周若雪警惕的说道。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