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在两人的意识内已经存在了四十五年了，这样漫长的时间，虽不足以形成强大灵，却也足以让它诞生世界意志。

也许是西芙和詹姆斯两个人从小涉猎广泛，两人竟然合力构建这样高层次的幻境。因为是西芙与詹姆斯两人共同构建的这个幻境，两个人的思维碰撞的结果虽然使得这个世界变得更完善的同时幻境世界不可避免的存在不合理之处，毕竟两个个体的思维不可能完全一致。懵懂地世界意志尚不明白自己的存在的意义，但为了维持幻境的存在，本能促使它阻止西芙与詹姆斯碰面，使得两边相互影响又各自发展。

现在，它安排两人会面了。

西芙与詹姆斯会面只有两种结果，一种，二人发现当前幻境世界不合理之处，破除幻境；另一种二人未发现不妥，幻境世界进一步完善，幻境中的人永远地留下。

西里斯觉得有点头痛，不确定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迫使世界意志做出决定，还是它已经成长成熟，有能力融合两边了。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是前者。

“长话短说，这里是一处幻境，你和詹姆斯并没有逃出那处秘境，这一切都是你们两个的幻觉。”西里斯读出了西芙眼里的不耐，她试图尽量简短清晰地陈述事实。

然而回应她的是西芙的更明显的不耐与离开。

西芙不断搅拌着茶匙，对和西里斯的交谈感到不快极了。无论是对方咄咄逼人地语气，还是隐隐透露出来的侵略感都让她觉得不舒服，这让她想到两人初次会面时自己的弱小与无助，只想尽快离开这种给她不适地环境。良好的教养还不允许她做出赶人的举动，西芙抿了抿嘴角，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就和她往日与圣光堂里的其他治疗师交流那样：“你到底想说什么？西里斯，是这儿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这一切怎么了。”

说完，西芙又露出一个略受伤的表情指责西里斯：“但无论如何，亲爱的，你不该骂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想来这些经历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我知道你没什么亲人在帝都，直管放心住在这里吧。”

说完，西芙放下手中的茶具，起身就要离开。

“什么骂人？我没有骂人！我是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幻觉，只要你清醒过来，我们就可以脱离这里。”西里斯有些错愕，不明白西芙的指责从何而来，她试图站起来拦下径直向外走去的年轻主教。

“我明白你很难相信这不是真的，我很清醒亲爱的，这里很安全，我们不用脱离这里。”西芙察觉到她的意图，双手迅速紧紧按住西里斯的双肩，将她按回椅子上坐着，口中快速地说着：“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接下来依然由安吉拉陪着你，你也许可以让她陪你出去逛逛。晚上，晚上我们再好好聊聊。”

然后不顾西里斯的阻拦转身就往外走去，门外的侍女听到里面走动的声音，立即打开了门。安吉拉更仿佛像是提前知道房间里的对话，西芙只一个眼神，她就快步上前拦住西里斯方便其他人奉着西芙离开。

作为一个侍女，安吉拉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按住西里斯这样一个大魔法师，然而就像受到什么力量加成一样，她就是那样轻而易举地阻止了西里斯向外地脚步。尽管她的行为十分粗暴但语气仍旧恭敬：“小姐，接下来的时间依然有我陪着您，主教大人十分的繁忙，愿您能够体谅。”

“西芙，嘿！我不是再和你说笑，真的……”话语尚来不及说完，便被尽数被拦在关上的大门之内。

当西芙离开的一瞬，安吉拉便改拦为扶，避免西里斯因为惯性地缘由扑倒在地，她动作有些粗鲁地将西里斯拽回椅子上坐好，方收回双手交叉贴在小腹处朝西里斯行礼致歉：“原谅我的粗鲁，女士。也许您愿意去庭院里逛逛？”

感受到阻力消失，西里斯狐疑地看了安吉拉半晌，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提问：“圣光堂的……不，安吉拉，你知道什么是幻境吗？”

西里斯边说边斟酌着改变了自己的问题，她仔细回忆了方才自己与西芙的对话，确信一定是交谈过程中有些词句被这个世界意志视为禁语，将那些话替换成某些低俗地字眼。

“当然知道，那时一种类似梦境地东西，许多魔兽都具有令人致幻地作用。”

安吉拉听得到。西里斯顿了顿，不确定这种替换是不是只针对西芙存在。她谨慎地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不知道为什么，安吉拉这个普普通通地侍女令西里斯产生了片刻地不安感。这种不安促使她不再询问为什么一个普通侍女可以制止住大魔法师这样不合理的事情，她隐约觉得这个才是破解幻境的关键。

“也许我们应该去街上逛逛。”西里斯突然接受了安吉拉关于闲逛地提议。她仿佛突然冷静了下来，不再像面对西芙时那样急躁鲁莽。

“当然可以，小姐。我们从这边离开会更快。”

安吉拉脸上没有任何多余地表情，只是顺从地躬身做出“请”的姿势在前方带路，引着西里斯向贴满织金壁纸地墙面走去。

直到走到墙前，西里斯才看到一扇小门被掩盖在猩红色厚重窗帘后，门上也贴了壁纸，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边有扇小门。

安吉拉取出放在腰间的钥匙，轻轻一扭门就打开了。

“这里是通往后院的最近的路，小姐想去街上逛逛我们从这边走更方便。”不待西里斯提问，安吉拉率先解释着。她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西里斯，脸上还是恭敬的表情。

西里斯眉头微拧，回报她一个略带勉强地笑容，心里清楚他们是害怕自己紧追着西芙不放。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沉默。

直到后门出现在西里斯的眼前。

很快，她发现安吉拉的异样。

“圣光堂的后门就是帝都最繁华的集市，任何东西您都能找到。”安吉拉边领路边解释，语气中充满了雀跃。每当她看一眼西里斯，语气中隐藏地欢欣就更明显。

这是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