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熹一进门就不由愣了一下,屋里一共摆了三张床,显然是住了三个人,此刻两个人半死不活,另外一个竟然还是个瘸腿的。
她猜测这个借助木棍行走的人就是刚才他们说的被慧能打断腿的慧安了。
慧安刚为弘忍清理了身上的脏污,一手拄着木棍一手端着满是血污的脏水准备去外面倒掉,一转身就看到阿吟带着一位姑娘进来。
他意识到弘忍的上身光着,忙放下水盆转身替弘忍扣上衣服。
阿吟看向陆熹,“你快点啊!”
陆熹看了一眼慧光,他躺在床上正面色痛苦的看着弘忍的方向。
他见陆熹看向他,忙想撑起身子,“我没事,姑娘,你救救弘忍……”
阿焱扶着他坐了起来,在他后面垫了个枕头。
慧安替弘忍扣上衣服后立马拄着木棍走到陆熹面前,握着木棍“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姑娘,这位小兄弟说你医术高明,请你一定要救救我两位兄弟,我路远波下辈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
路远波应当是他的真名。
陆熹一边越过他一边道:“我不要你报答。”
说着便用脚拖过一张凳子坐到弘忍床前,一边替他把脉一边看向阿吟,“去我房间把我的包袱拿来!”
阿吟难得地什么都没说立刻跑了出去。
阿焱扶起路远波,和他一起站在陆熹旁边紧张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陆熹收回手,看向路远波,“你放心吧,没有性命之忧。”
路远波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陆熹又看向同样松了口气,快要坚持不住晕过去的慧光,站起身,一脚勾住凳子往前一送,凳子就滑到了他床前。
她走过去坐下,示意他伸出手开始为他把脉。
阿焱盯着她所坐的凳子看,不由抬脚比划了一下她刚才那个勾凳子的动作,总觉得好像并不能把凳子稳稳地送那么远。
陆熹刚收回手,路远波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陆熹抬眼望着慧光的胸口,“肋骨断了?”
慧光艰难地点了下头,支撑这么久,此刻说话对他来说都很费劲。
身后的路远波一听说慧光肋骨断了,顿时神色急切起来,“姑娘……”
陆熹伸手阻止他说下去,“我会救的。”
路远波意识到这姑娘怕是不喜欢别人多话,硬生生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时慧光已经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阿吟拿来了包裹,陆熹起身接过,从包裹里掏出两个瓷瓶,一青一白,放在桌上。
看向路远波,“白瓶子里有几颗药丸,每日给他喂一颗。青瓶里是金疮药,为他敷在患处,早晚清理皮肤后再用。”
说着她看了弘忍一眼。
路远波一边点头一边问:“那慧光……”
陆熹道:“他不用,我给他开方子。”
她没带那么多用,如今只能先紧着弘忍。
说着走到窗前放着的书案前,上面放有粗糙的笔墨纸砚。
最上面一张纸上还写着一首打油诗,充满了身残的幽愤,以及对皇家的憎恨讽刺。
皇家……
陆熹不着痕迹的从下面抽出两张干净的纸张,两张方子上分别写了弘忍和慧光的名字。
刚放下笔,阿吟就过来接了过去,“我下山去抓药。”
陆熹道:“去找净云方丈。”
那个云空大师既然医术卓绝,能为夜西沉配药,庙里就一定不会缺少药材。
阿吟点点头,看向路远波,“我马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