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句荤腔，沈飞翎便红着脸蛋逃走了。

嘴里碎碎念着“小贱人又骗我”一类的话，在武院两年了，喜欢一个人很难瞒得住，所以她室友不止一次给她讲过究竟要如何征服男人。

面对不熟的男人，你要装小白花。

面对太熟的男人，你要装小火车。

沈飞翎没坐过小火车，但知道这是史前文明的遗物，武院就临着黑水郡唯一一条铁轨，每七天就会有一辆小火车驶向青州城，还发出“污污污”的声音。

但说出这句话沈飞翎就后悔了，生怕莫妄觉得她是一个不纯洁的女人，又羞又急之下只能逃走。

……

莫妄在原地沉默了半晌，还是没弄明白沈飞翎到底想怎么哭。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小到大凡是为自己流泪的女孩子都挨了最毒的打。

真是稀奇，难道除了拳头，还有其他方法弄哭女孩子么？

这么厉害的手段，以后一定要学一下。

他很快就把“神奇手段”的事情抛在脑后，他知道从明天开始，自己人生的磨炼就要正式开始了。

之所以他对帝国军事学院有执念，都是莫纵横曾经给他灌输的思想。

说只有进入了帝国军事学院，才有资格窥得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

如果考不进去，宁愿回来当一个碌碌无为的铁匠，也不要去过貌似热血，实则浑浑噩噩的斩妖团人生。

莫妄不知道老莫为什么这么说，但他清楚老莫是一个阅过千山万水的人，比黑水郡任何一个人都有见识。

所以，考上帝国军事学院，是他人生前二十年的终极梦想。

收拾好心神，莫妄离开了食堂，重新来到了演武场中。

武院学生的日常修炼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上午的打坐，下午的实战切磋，和晚上的研习战技。

最后一项往往有专门的老师讲解真气运行路线，所以每到晚上演武场的人数都会急剧下降。莫妄也能放开手脚，训练速度直接提到了极限。

晚上十点，演武场只剩下莫妄一人。

盘膝打坐之后，他又投入到训练之中，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动用真气。

近百拳之后，他长吁一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良久良久没有起来。

一时间，演武场内安静得可怕。

“该来了啊，怎么还没有来？”

莫妄撇了撇嘴，被监视的感觉已经出现有一段时间了，可对面迟迟没有动作，他有些焦急。

我都明示自己真气耗尽了，你们怎么还没动手？

难道……郭怀宇良心发现了？

可别啊！

不然多浪费我的感情。

正当莫妄纠结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挣扎声：

“师兄，救……唔唔！”

“啪！”

“贱人！”

和沈飞翎声音的相似度高达九成，当然也高不到哪里去。

莫妄心中一喜，揉了揉脸，露出一副怒气冲天的表情：“呔！贼子！放开我师妹！”

提起长弓，莫妄“哒哒哒”地跑出门去。

莫妄所处的是武院第三区，演武场紧邻着校区南墙，附近荒凉得可怕，所以什么动静都藏不住。

出门以后，他虽然不见人影，却能够清晰地听见声响，绕了几个弯便看到十几个黑影，正抬着一个鹅黄色睡衣的女子向南墙走。

女子不断挣扎，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看起来异常惊恐。

单论身形，和沈飞翎有七分相像。

就是前面平了些。

莫妄多年用药液洗眼，以他的夜视能力，看清这些一点问题都没有。

“呔！放开我师妹！”莫妄怒吼道。

黑影脚步顿了顿，随即走得更快了。

他们抬着女子，蹭蹭跳上了南墙。

墙外是黑水郡有名的烟花之地，武院的条文明令禁止过，只不过这应该算是全武院最形同虚设的禁令了，惩罚程度甚至不如随地吐痰。

这……可能是墙外那些女子身世可怜的原因吧。

莫妄没有去过，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他见过因此被惩罚同学的检讨书，里面都这么说。

“畜生！”

“畜生！”

莫妄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朝众人消失的墙头放了一箭，只不过毛都没射到一根。

“救命！”

“师兄救命！”

“师妹，我来救你了！”

莫妄深吸一口气，一个助跑，猛得越过了南墙。

“嘭！”

他狼狈落地，一个没站稳就趔趄到底，身上沾满了泥土。

南墙外是黑水郡的内城河，只留下大概五米宽的陆地，而且土地普遍松软潮湿。

“你们放开我师妹！”

还没起身，莫妄就怒吼道，声音中充满着怨恨和愧疚。

“嘭！”

一个拳头落在他的脸上，莫妄下意识地伸手捂脸，长弓噗得一声陷入了泥土之中。

“啧啧啧！修为那么高有什么用，低阶战技学不会，脑子还这么蠢！”

“哈哈哈……”

莫妄迷茫地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围住，长弓已经落入了为首的壮汉手中。

他们都带着面巾，只能看到充满讥讽的眼睛。

而中间，那个穿着鹅黄睡衣的人正笑得前仰后合，嘴里发出不阴不阳的声音：“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人连男女都分不清，还武道第一人呢？旱道第一人吧！”

“你你你，你是男的？”

这回，莫妄真的震惊了。

“不然呢？蠢比……”阴阳人呵呵一声，随即转身说道：“三哥，你把弓带回去吧，我们哥几个赔他好好玩玩。”

莫妄睚眦欲裂，指着壮汉道：“你是冯三！这是你们的圈套！”

“我不是！”

“我没有！”

“你不要瞎说！”

冯三捏着嗓子，矢口否认，这年头录音机对于武者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钱。

虽然凭着一段没头没尾的录音什么都证明不了，但他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留一条性命就好，别玩太过！”

说完，冯三便纵身一跃，带着长弓消失在了墙头。

“我的弓！”

“我的弓！”

莫妄声嘶力竭，声音中满是绝望。

“那把弓，你不配！”

阴阳人缓缓蹲到莫妄面前，刚准备开腔就被莫妄打断了：

“你不会想蹲下来朝我撒尿吧？”

阴阳人身体顿时就僵住了，声音凄厉道：“你在找死！兄弟们，给我上了他！”

莫妄神色有些畏惧：“对不起哈，我分不清男女的！”

众人哈哈大笑：“果然，没有神弓，真气耗尽，莫妄就是一个废物！”

“削他！”

“削他！”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众人，莫妄悠悠叹了一口气：马德！老子演的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