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残破不堪,神像断了一只手,落满灰的神像笑嘻嘻的,看着地上一堆没有燃尽的篝火,火上还架着半根人腿。
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飘荡着一股烤肉的香味,朱明明胃里泛着恶心,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里应该就是刚才那伙强盗的据点了。”洛九天皱着眉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酒坛子,山神像下面铺着一床破被子,想来应该是强盗头子才能做的位置。
洛星河和洛一一御起剑来,准备到神像后面看看,山神庙不大,除了神像挡着的部分,其余一眼就能看尽了。
“啊……”
洛一一大声惨叫。
听到声音,洛九天,洛九尘,惊鸿赶紧拔出剑来,跑到神像后面,朱明明怕有什么东西,更是一刻也不敢离了他们。
四人来到神像后面,洛星河正抱着洛一一安慰着他,几人看着地上的景象,心神俱惊,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地上堆着一堆姑娘的尸身,尸体衣不蔽体,伤痕累累,生前定然受到了很大的凌辱,一个二十多岁,长得水灵的姑娘缺了一根右腿,身子也被破开,开膛破肚,五脏六腑也不见了踪影。
“该死,该死,应该把他们千刀万剐,千刀万剐。”惊鸿恨得咬牙切齿,祭出恨剑,转身来到山神像面前,破口大骂:“你算什么神,眼瞧着强盗在你面前为非作歹,你却笑嘻嘻的装看不见,你有什么资格受人间的香火,你有什么资格让人为你盖庙上供。”
惊鸿一边骂着,一边拿剑砍着石像。
砰的一声,恨剑划过石像的身子,石像流出血来。
看着鲜红的血液,惊鸿有些震惊,立刻祭出引魂灯,将灯焰化成三条火龙,护在身前。
“你们快回来,这神像有古怪。”
洛九天几人听见惊鸿的声音,立刻返回神像前面,四人看神像上流出的血,立刻拔出剑来,指着山神像。
惊鸿用火龙将众人护住,山门外传来砰砰砰的响声,是有人正在攻击结界。
石像震动,砰的一声巨响,石像炸开,火龙荡开四溅的飞石,烟尘散去,众人看到一个下半身人形,上半身山魈样子的东西站在祭台上。
半人半兽的东西站在祭台上,小腹上流着血。
“这是山神。”洛九天恍然大惊。
山神伸手抹了一把小腹上流出的血,凑到眼前看了看,眼神里透出一股杀意,神情怒不可遏,朝着洛九天他们一声怒吼。
火龙化作火焰护罩,将众人护在里面。
惊鸿端着引魂灯,撑持着护罩,十分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说这是山神吗?为什么会是个怪物?”
在惊鸿的印象里,山神一般都是白胡子老头,和蔼可亲,仙风道骨的样子,这三条无论哪一条都和眼前的这个怪物不搭边。
“姑娘有所不知啊,这山神除了有在神籍的正神之外,还有山魈鬼怪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有了灵智之后,就会借着山洪地震之类的灾害,偷偷显化一下灵迹,帮助一下受灾的百姓,让他们以为是山神显灵,来给他们建庙供奉,山魈们受了人类的香火,慢慢修炼就能修成人形,等度过了三灾八难,受了雷劫,就真的能封神了。”洛九尘对惊鸿解释道。
洛九天咽了口吐沫,接着洛九尘的话说道:“眼前的这个,有可能是山神庙的香火断了以后,修炼受阻,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姑娘伤了他,恐怕是不好办了。”
“怎么不好办,我们五个合力还杀不死他吗?”惊鸿厉声道。
“他是受过人间香火,如果杀他,有违天和。”洛九天皱着眉头,眼前的这个怪物,凭他们五个合力,绝对能够对付,只是这件事终究是他们有错在先,如果还要杀他,和之前的强盗有何分别。
“那该怎么办。”惊鸿举着引魂灯,这件法宝他刚得到不久,还没有完全炼化,用起来颇为费力,结魄镜虽也能放出神光,显化护盾,但这些年来,惊鸿总觉得差些什么,不能完全运用,因此结魄镜能放出结界的范围有限,护不住众人。
“如今这样,也只能冲出去了。”洛九天拿定了主意,与其现在跟山神耗下去,倒不如冲出去,看看浓雾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他们此行前往耀州,终究也是要出去的。
火盾的光芒渐渐若去,惊鸿拿出结魄镜准备震开山神。
洛九尘和洛九天运转功法,准备放出剑灵冲出山门,洛星河和洛一一御起双剑,星月合璧,将六人笼罩在星海月色当中。
“走。”洛九天大喝一声,惊鸿反手一震,火盾破开,炸裂的冲击波将山神震退了两步,山神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洛九天,洛九尘放出青鹰红鸾,一丈余高的两只巨鸟,冲破山门冲了出去,青鹰双翅挥斩,卷起风刃斩向白雾,红鸾喷出烈焰,将白雾烧的吱吱作响。
结魄镜中放出七色神光,打在山神胸口,将它打飞出去,砸在神像后面的尸堆里。
一行人冲到白雾里,山神扒开尸堆,挣扎着站起来,胸口焦黑一片,山神喘着粗气,嘴角渗出血来,山神庙香火断了好多年,没有人间的供奉,山神的实力大不如前。
惊鸿拿着结魄镜,放出神光,帮着青鹰红鸾,白色的浓雾被神光一照,立刻退了回去,一行人有些惊讶,原来这神秘的雾气,竟然畏惧结魄镜。
神光扫在白雾上,白雾纷纷退去,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晴空万里,一行人没了顾忌,迅速下山,山神坐在尸堆里,看着身子下的尸首,两眼泛红,山神抓起一个女子,拽着两只胳膊,扑哧一声,将她的一根胳膊拽了下来,放进嘴里,咔吧咔吧的嚼着,血水夹杂着山神的口水,流了一地。
吃完一根胳膊,山神的眼神变得混沌不堪,身上生出一层朦朦胧胧的黑雾,失了之前的神韵。
山神被惊鸿打伤,没有香火供奉,他只能吃人疗伤,但吃过了人,他之前为了成神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又变回了有灵智的山魈。
吃了人肉,山魈肚子上的伤口慢慢愈合,胸口也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山魈一手抓着一根人腿,啃食着,山魈的双腿也慢慢从人形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吃完了地上的尸体,山魈的身形变得有半间山神庙一样大小,洛九天一行人的马匹还留在山上,看着山魈的模样,一个个焦躁不安,山魈吃了马匹,朝着洛九天逃走的地方看了一眼,转身逃进了山里。
洛九天一行人来到山脚下,见山魈没有追来,都松了口气,众人见周围没有暗箭放出,遂收了神通,由于失了马匹,众人只能随着朱明明走着,白雾虽然退去,但谁都不知道,是谁隐藏在背后。
担心白雾卷土重来,众人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沿着山路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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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重华太尊来到了苗疆一处断崖深处,玄镇尺悬在重华太尊头顶,放出和煦清光罩住重华太尊,同时也照亮前路。
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食人藤蔓如同潮水一般向着两边退去,避开玄镇尺放出的清光,走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一道水晶雕琢的大门挡住了重华太尊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