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我闷哼一声后仰到地，鼻腔一股热流涌出，后脑勺磕到地面发出一声闷响，视线一阵扭曲。

“啊——”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三人突然尖叫起来，指着我大喊：“血！血！”

“什么？”二小姐许是被她们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往后微微一退。

我眯起眼晃了下脑袋，鼻血往下流到嘴边，伸手随意一抹便晃晃悠悠站了起来，那六人面面相觑，望着我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怕什么！不过是丫鬟，打死了也不过贱命一条！”二小姐看着我脸上的血往后又退了一步，面色嫌弃的对着周围的六人摆手。

“怕什么，我怕你们今后睡觉都不安稳！”我用手背在脸上一抹，出血量确实有些大，将血摸得脸上到处都是，刚才磕在地上脑袋还有些晕乎，我感觉眼睛也有些胀痛，可如今也顾不得什么了，对着那几人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我满脸是血眼睛通红的死死瞪着她们，硬生生将她们吓住，几人推推拉拉的却也不敢上前。

“你们不听命令了吗！”二小姐用力跺脚，怒喝一声。

那和我一同摔倒的人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抬脚便想绕过我去开门，我伸手死死拽住她的衣袖，声音沙哑：“我还没死呢，别去打扰我家小姐！”

“呵，是吗，我倒要看看你家小姐几时出来救你，抓住她！”二小姐下了命令，另外几人也不敢不从，一人一边便把我架住，我有心挣扎，却没有这个力气，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模糊了，想必是之前撞到脑袋的那一下有些严重。

二小姐趾高气昂的走到我面前，抬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笑道：“怎的，还想和本小姐叫板？”

我的耳边嗡嗡作响，眼前视线逐渐变得一片血红，喘着粗气抬头望她，却看见远处一个黑影蹲在墙头，我对着他摇头。

“哦？摇头？你若是跪下来求本小姐，本小姐倒是能网开一面留你一口气。”二小姐见我摇头，以为我要服软，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

“嘿嘿。”我看着那道黑影消失才转过眼看她，本想酝酿一口痰吐她，却没曾想吐出了一口血来，“二小姐可要当心啊，我和福喜可不一样，临死前我也要咬你一块肉！”

我用力往前挣扎了两下，没有丝毫摆脱痕迹，只能死死盯着二小姐的双眼，血从鼻子里一路流到下巴上，滴在地面染红了一片，看着狼狈却也着实吓人。

二小姐皱着眉往后退了退，也不知是躲我还是躲我吐她的那口血，她将染血的手帕嫌弃的甩在地上，撩了下头发道：“还挺能说话的，让她闭嘴。”

立刻有人上前，我抬着头死瞪着她，她却是对我咧嘴一笑，挽起袖子一拳打在我肚子上！

“啊！”我吃痛呻吟，身子猛地蜷缩起来，往外吐了一口血沫，却被架着我的两人硬架着直起身子，又挨了两拳。

“呵。”看着我垂头无力的模样，二小姐的嗤笑声从一旁传来，不知她又做了什么动作，却听得一旁的婢女们惊叫着。

“使不得啊二小姐，使不得啊，这要出人命的二小姐！”

我大口喘息着，用尽力气才堪堪抬起头来，二小姐的身影已经迷迷糊糊看不太清楚，只望得她手里像是拿了什么东西，正要向我身上甩来。

“呃！”腹部又被什么东西击中，我双膝一软，就要跪到在地，却又被架起。

“二小姐！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您放过她吧，这要出人命的！”

“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

婢女们的哭喊声传来，我张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哼，去开门。”

二小姐的声音逐渐远去，我却无力的被人架着，毫无反抗之力。

“啊——”秋桂的声音突然传来，紧跟着便是二小姐一行人的叫嚷，“你们走开！”

我垂着头看不见秋桂，却也能够听得她颤抖的声线，勾了勾嘴角，这丫头还不赖嘛。

“别管她，去开门！”

“你们别过来！”

几人的声音交杂着，忽远忽近，逐渐耳边便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了，腹部一阵阵传来刺痛，眼前只能看见地面的一滩红色。

还不行，还不行……我咬了口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现在还不能倒下。

“又在吵什么！”

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随着门闩落地的声音，我听见银雀的一声惊叫。

“哈哈……”我咧嘴笑了起来，低声喃喃道，“还是你输了啊。”

“月歌，抓住她们！”小姐音色像是划破黑夜直直闯入我的脑中，听到她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我绑紧的神经立刻放松。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小姐！”

“小梅！小梅！”

一堆声音混杂着在耳边乱串，失去助力的我双膝一软，身子倒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小梅，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我闭上眼，银雀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我终于是安心的放松下来，彻底昏了过去。

……

等到我再次睁眼，看见的便是熟悉的天花板，四周静悄悄的，窗外透过一丝月光照进屋内。

“她们都去别处了。”柒坐在我床尾处，隐藏在黑暗里。

“你现在看起来倒有模有样。”我咧着嘴闷笑两声，却没想牵扯到了伤口，惹得又是一阵咳嗽。

“你是傻子吗？”柒无奈的叹了口气，给我倒了一杯水递到床边。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可一动身子却是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又讪讪的躺了回去。

“算了我不喝了。”

柒端着水杯站在一旁，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回去。

“她们是不是在吵架？你去听听回来告诉我。”我抖了抖脚，一脸幸灾乐祸。

“不去。”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将我右脸上敷着的毛巾取下在水里洗了一把，重新敷上。

“啧。”我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倒是活跃。”柒说着便退回到黑暗里。

我勾了勾嘴角道：“我好得很呢，又不是我输了，诶说真的，你去看一眼，瞧瞧那二小姐现在什么表情。”

“……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