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婢女们目送走后,我望着白氏住着的院子微微勾唇,是啊,指不定到谁家藏着了呢。
“小梅?你怎么今天这么早?”银雀打着哈欠推门揉着眼看向我,嘟囔了一声后又回了房间。
我伸了个懒腰,饭也吃完了,步也跑完了,今天瞧着应该没什么事情了,晚些去梅庄跑一趟吧,昨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梅庄那边有没有波及。
等到小姐起床,我便屁颠颠的跑过去帮忙,昨日里歇下的晚,银雀瞧着没什么精神。
“小姐,昨夜里吴嬷嬷是瞧见您一早就在屋子里歇着的。”我替小姐取来衣服,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了,不会说漏嘴的,毕竟昨日里可就我一人出去了,若是她们说的多了反而才容易露馅。”小姐点头道。
银雀端着洗脸水出门,我替小姐梳着头发,问道:“小姐,您觉不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姐微微一愣,而后笑道:“你是怀疑他们在府里?”
“我听今早回来的婢女们说,金吾卫到现在还没有抓着人,这京城里虽大,可金吾卫们却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人,能藏到哪里去?”我毫不犹豫的点头,“就算那些小喽啰们换了衣服藏了起来,可受伤的那些人呢?”
“确实,我让人去盯着点京城里的医馆吧。”小姐微微点头。
我却是不赞同的摇头:“我倒是不觉得他们会去请郎中,说不定他们自己就有会医术的人呢,昨日金吾卫将他们追击得四散,现在定然都躲着藏着,可藏得这么好,底下一定有人帮忙!”
“你的意思是盯着母亲?”小姐不愧是小姐,我拐弯抹角的说了一大通,她一下便明白了。
我对着小姐肯定的点了点头:“夫人和那头目的关系可不一般,藏在相府里,谁能查到呢!”
“昨日那人确实是受了重伤,按道理的确跑不了多远,可到现在却还没抓到吗……”小姐望着镜子沉思了一会儿,摇头道,“母亲肯定不会想让那人被抓到,受了重伤自然要护着他,可藏在相府……不太可能。”
“为什么?”
“你可别以为父亲是好糊弄的,虽然她们能把这事瞒着父亲这么多年,可若是要藏个人进来,父亲定然会有所察觉,暗卫曾同我说过,父亲身边也有不少暗卫,身手也都不错,母亲若是干这事,那可就太傻了。”小姐解释道。
“她或许不知道呢?”我侥幸的嘟囔道。
“没道理不知道的,母亲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知道这些也不算什么。”小姐笑了笑,正好银雀走了进来,便对她道,“梳个简单些的样式,今天要去祖母那坐久些。”
我把梳子递给银雀,耸了耸肩道:“那我去梅庄一趟?”
“最近还是别出门,你要是担心就送封信去吧。”小姐对着准备离开的我嘱咐了一声。
“哦。”我点头应下,回到房间里便拿出纸笔准备开始写信。
可第一个字一下笔,我就犹豫了,我这字……实在是拿不出手啊,用炭笔写倒还算认得出,可用毛笔就实在是不忍直视,梅庄怎么说也是个私塾,字写成这个样子的管事总感觉有点掉面子。
望着那歪歪斜斜的字,我支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请人代笔,小姐自然是不能请的,她还每天叮嘱着我要多练习呢,肯定是不会帮我的。银雀跟着小姐进进出出,一是没有时间,二是肯定会向小姐告密,那我又免不得要听一顿说教了。秋桂那就更加不行了,她连梅庄的事情都不知道,要是找了她不就暴露了吗。月歌倒是可以考虑,不过这一天天的都见不到她的人影,要抓她帮忙都得碰运气。
“嗯……”我撑着脑袋靠在桌边,眼光触及桌角安安静静躺着的面具,心下突然闪出灵光。
对啊,不是还有个人近在眼前吗!
“柒!”我当即便开口喊道。
“何事?”柒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我身后,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故意错开我的视线。
我将信纸替他铺开,赶忙起身为他腾出位置,请道:“帮我写封信呗?”
“我?”柒疑惑的开口,恐怕他做暗卫这么多年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任务吧。
“嗯嗯!”我连连点头,也不管他的想法,推着他将他往椅子边上靠,“帮个忙呗!”
柒半推半就的被我按倒座位上,我连忙替他研磨,讨好的对他笑笑,他却错开了脸,浪费我一个表情。
“写什么?”柒拿起笔问道。
“嗯……就问问他们有没有被昨夜的事情吓到,让他们加强戒备,然后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情,生活上有没有困难,这样。”我一边研磨,一边探着脑袋往他手边瞧。
柒的字确实很好看,有点像行书一样流畅潇洒,怪不得当初嘲笑过我这么多回,我瞧着瞧着便有些走神。
“你是写给谁的?”柒突然出声问道。
“真好看啊。”我望着纸上的字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嗯?”柒疑惑的抬头望了我一眼。
“啊?啊!”我回过神来,想了想道:“呃,给杨先生吧。”
“给他?”柒的声音略微有些改变。
我没有在意柒的变化,耸了耸肩道:“就算给翠姨他们也看不懂吧,梅庄识字的也就那么些人,难道要给那些孩子吗?”
“写好了,你看看。”柒点了点头,将信往我身边一推,起身立刻就消失了,我当他是怕被人发现,倒也没有在意,兴冲冲的便将信纸拿起。
这信写得倒是有他的风格,简易至极,几乎就是我怎么说的他就怎么写的。
“完美!”我夸了一句,等着墨迹变干后折叠好塞进信封,伸手一弹,对着身后的空气道,“帮我送出去呗。”
没等我转过头,手上的信封便被一股力抽走。
“咋了?火急火燎的……”我望着还保持拿信姿势的手纳闷的喃喃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