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好痛!不是梦啊……”
“你……”柒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伸手扒开我肩头的衣裳查看我的伤口,我愣愣的瞧着他,一动不动由他替我简易的包扎。
“你怎么来了?”我喃喃开口。
柒从他的短衫上撕下一段布条,头也没抬,“我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公子他们被包围,破了包围圈出来之后碰上了踏雪,小姐拿了你那件衣裳,让我带你先离开猎场。”
“离开?去哪?”不知是流血太多的原因,还是气温越来越低的原因,伤口已经麻木了,我甚至都已经感觉不到我的左肩是否存在了。
“去梅庄。”
“梅庄?”我惊叫出声,“这时候去梅庄做什么!白氏还在猎场虎视眈眈,他们甚至都已经给我准备好脏水了,我不回去怎么说得清楚!”
一抬头,正好同柒对视,他望着我,似乎是随意的说道:“听你的,你说去哪就去哪,我现在是你的人。”
我张了张嘴,却又低下了头:“是小姐让我走的吗?”
“是,没说别的,就说带你先离开。”
“那就听小姐的吧。”我点了点头,她定然是有计划的,我冒然回去说不定会破坏她的计谋,况且就算我回去了,那盆脏水也不一定说得清楚,如今确定小姐还活着就足够了。
“好。”柒没有多问,点头应下。
我扶着柒站起身,他的身体微微一僵,往后微退一步,将踏雪拉到我面前。
“你骑马吧。”
我点了点头,柒拖着我上了马背,我还是有些不安的往四周看了几眼。
“无事,刚才那些人都处理了,我们快些离开便是。”柒拉住踏雪便往前走去。
“要往哪去?”我趴在马背上问道。
柒抬手一指:“往这个方向一直走。”
漆黑的夜里我也看不清楚,只点了点头,由他带着一路离开猎场,环境安全下来,疲惫感便猛地袭来,抱着踏雪的颈脖,马背颠簸,我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睁眼,便已是正午的太阳挂在天上,我睡在一处树荫下,身上披着黑色的短衫,踏雪在我身边悠然的踏步。
“你倒是不怕。”我起身拍了拍它,这一觉睡得我腰酸背痛,仿佛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和我叫嚣,抬手伸了个懒腰都咔咔作响。
肩膀的伤又被重新包扎过,已经不再流血,我伸手看了眼掌心,右手一片猩红。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我抱着踏雪的大脑袋蹭了蹭,周围没有看见柒的身影,让我稍稍有些不安,但他的短衫还留在我身上,应该只是去周围探查情况了吧……
“你的毛上都沾了血,等我们到梅庄我给你好好洗洗。”摸了一把踏雪被血染结块的鬃毛,我抵着它的脑袋自言自语,“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瞎抓的吧,有没有抓疼了……”
说着说着,我突然一愣,抬手又看了一眼手心,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枯了,可是我记得我没有用手捂过伤口,从衣袖上也应该沾不上这么多血迹吧?
我又顺着踏雪的后背仔细检查了一番,背部的毛发上只有左侧沾了一小块血迹,应该是昨夜从衣服浸透染上的,可这鬃毛上的血肯定是我抓出来的,我右手上哪来的血?
忽然记起昨夜扶着柒起身时他僵硬的反应,本以为是他不习惯,难道是……
“醒了?”柒从一旁走来,将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包袱递给我,“里面有食物和水。”
我没有理会他递来的东西,猛地扑上去,扯住他的前襟,他抽了一声,握住我的手问道:“怎么了?”
湿的……我抽出手,张开手心便看见干枯的血痂被染湿。
“你受伤了!”
“无碍。”柒摇头,将包袱塞进我怀里,“吃点东西吧,还有一段路要走。”
说完他便往一旁走去,我单手抱着沉甸甸的包袱,咬着下唇心底不是滋味,朝他慢慢走去。
“一起吃吧。”
“没事,你吃吧。”
“我一个手不方便,一起。”
我语气坚定,抱着包袱盯着他,他不动我便也不动,最终他轻叹一声,点头从我手上将包袱接过,领着我回到树荫下。
“你的伤严重吗?”我望着他的胸口,说着便伸手想要扒开来看看。
柒一把抓住我的手:“不严重,我处理过了。”
“哦。”我讪讪的将手收回,视线却还是忍不住一直往他胸口瞟。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才走了三天柒便摇摇晃晃倒地不醒,等我扒开他的衣服才发现他胸口有几道半尺来长的伤口,包扎了布条还在往外淌血,因为他这一身黑漆漆的,我一直都没能发现。
可我浑身上下都没有药,扛又扛不动,只能将柒驮到马背上,挂着又怕脑溢血,趴着又怕压到伤口,仰着又掌握不了平衡,好一番折腾才将他挪上马,可我自个儿又把肩膀的伤口给扯开了,一阵阵钻心的疼撕扯着神经,却也明白耽误不得,咬着牙便也就上路。
一路上颠簸,便又将衣服揉成团塞到他胸前,一边走一边扶着他的身子,生怕他摇摇晃晃的掉下马来,昼夜不停的赶路,不仅是我,踏雪也瘦了不少,神情萎靡。
来这猎场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才走了两三天的路程,我们这两人一马昼夜不停六天才瞧见了城门的影子,城门是不敢走的,只能绕着一旁的林子穿过去,一路上倒也碰上了不少流浪者,可相互比起来,我们俩这一身血污邋遢的模样才更像流浪者,更别说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也算是多亏了这副模样,一路倒是畅通无阻,没有惹事的人来阻拦。
从城内往梅庄的路我倒是很熟,可从城外进去的路我倒是没有接触过,好不容易走进了林子已经是第六天的清晨。
“再等等,我们马上就到了!”也不知在和谁说,我低声呢喃着。
清晨的阳光从叶缝中穿透,照射在我眼前,我皱着眉伸手挡住光线,眼前隐隐约约出现几道人影。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