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没有和三皇子在一起,轩王妃和轩王回京,三皇子势力削弱……仔细想想,这一世的变数对于小姐来说应该还算挺多的,至少近期来的改变应该非常多,在我刚到栖霞院的时候,小姐还在半夜藏刀应对预判会出现的袭击,而现在的局势已经脱离了她的判断,光从她中毒昏迷这一件事情就足以看出,三皇子和三小姐两人会有联系也是她所不知情的,否则也不会去阎王殿走这一遭。
“既然小姐不知情,变数不是从她这儿来的,难道是……”我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月光打在我的脸上,照得我整张脸阴惨惨的,“难道是……我?”
小姐陷入前世记忆不可自拔的时候她呼喊的是大少爷,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伸出手信赖的人——是银雀。
月歌是世子派来的人,小姐上一世没有和世子产生联系自然是不可能见过月歌的,至于我的位置……在我来之前小姐身边是有两个贴身丫鬟的,那个被银雀说是白眼狼的丫鬟,我没有见过,甚至没有记住她的名字,但是无可厚非的,她才是原本应该陪在小姐身边的人。
“金梅。”我轻声喃喃道,这是小姐重新为我起的名字,望着自己陌生又熟悉的脸,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应该叫什么了。
趴在桌上望着窗外的月色,天上的星星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一般逐渐后退,我原来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原来也是长这个样子吗?
第二日早晨我是从桌上爬起来的,胳膊被枕得酸痛,脸上也被压出红印,这一觉睡得很浅,窗外也才微微亮,质疑了一个晚上自己存在的意义,醒过来还是不得不去面对已经发生的一切。
推开门便看见放在地上的食盒,这是昨日月歌放在门口的,我将食盒提起,月歌正好端着托盘朝我走来。
“早,睡得好吗?”
我朝她扯出笑脸:“还好吧。”
“这个凉了,喝粥吧,刚做的。”月歌抬了抬手上的托盘。
“这不是给小姐送过去的吗?”
月歌苦笑一声:“大少爷不让我们这些人去了,现在只有银雀能去照顾小姐。”
我望了眼小姐紧闭的房门,点头退开一步:“先进来吧,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昨晚小姐醒了,大少爷一直守着。”月歌端着托盘走进,我将房门关上。
“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我和月歌坐在一起询问道。
“现在稳定多了,就是总发呆。”月歌将勺子递给我,“你也别太在意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大少爷从一开始就神经兮兮的。”
我点头喝粥,月歌托着下巴看着我:“昨天乌鸮向大少爷说了你不少好话。”
“乌鸮?”我的动作一顿。
“嗯,他说用人不疑,既然之前这么信任你就不该怀疑,还说你为小姐请来了轩王妃,对小姐的忠心可鉴,不会谋害小姐。”月歌啧嘴道,“之前没看出来他对你的印象还不错啊。”
“不错?”我轻笑一声,他之前盯着我死死的,生怕我图谋不轨,哪里谈得上什么信任。
“是啊,昨天他不也追着喊你了吗?”月歌点头。
喊我?我回想了一下,昨天他说的话我没有听完就被关门声给盖住了,他说了什么?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我吃完了,我端去小厨房吧。”我站起身,月歌也跟着站起。
“我陪你,顺便把食盒也带过去。”
月歌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把东西放到小厨房后,她也依旧跟在我身后,我心里明白她是在担心我,便也没有出声阻止,一路走到小姐屋外,我正想敲门进去,门却从里面打开了,银雀拎着食盒惊讶的看着我。
“小,小梅,你今天起的好早啊。”
“我来看看小姐。”
“小姐,小姐已经歇下了。”
“现在才辰时,就歇了?”
“嗯,小姐吃完东西就说有些乏了。”
说了半天的话,我都还被银雀拦在门口,她没有丝毫要移步的意思,我看着她略微偏移的视线,心里已经很明白了。
“大少爷还在里面吗?”我问道。
“大少爷回去歇着了。”银雀面对着我说话,视线却看着手里捧着的食盒,而后特地补充一句,“之后会过来。”
“李神医来过了吗?”我继续问道。
“还没有。”
我顿了顿,没有说话,银雀也就站在原地沉默着,月歌看着我们两人对话终于是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你拦在这里做什么!”月歌几乎咬牙切齿。
“我没有拦着,小姐歇下了,还是不要打扰的好。”银雀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
月歌还想说些什么,我却拉住了她的衣袖打断她的话,对着银雀笑道:“歇下了我们就不进去了,等李神医过来的时候我们再来,这些天要辛苦银雀姐了。”
“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银雀看了我一眼,立刻移开视线,我朝她点头,拉着愤愤不平的月歌离开。
“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凭什么拦住你!”
回到房间,月歌依旧是一肚子火。
“这很正常,我来小姐身边也才一年多点时间,她会更偏向大少爷也不在意料之外。”我给她倒了一杯茶安慰道。
“一年!这一年经历了多少!从梅庄到猎场,小姐几次遇袭都是你在出主意,那时候她怎么不怀疑你!”月歌猛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这大少爷也是,之前什么事都要找你商讨,可现在呢,银雀拦着你肯定是他在背后拾掇的!你给小姐请来轩王妃,给他出主意,那时候他怎么不怀疑你!我看他还没有乌鸮那小子来得仗义!”
“什么仗义不仗义的,他们又不是闯江湖的。”我笑道。
“需要的时候就拉你过来,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踹开,哪有他们这样的!”
月歌为我鸣不平气得拍桌,我却几乎没有波澜。
“这样不是很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