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人嘻嘻哈哈聊得悠然自得，我在窗户旁听了半天，却没有听见三皇子的声音，看来这人完全被他们忽视了，我心里暗道一声活该。

小姐的礼笄来的客人虽不多，但这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光是报名字都能顶半边天的存在，四舍五入算，这也算是大阵仗了。

“老爷？”

我正感到无聊准备离开窗户的时候，一道惊讶的女声又将我勾回了窗户，眯着眼从缝隙里往外瞅，正好看见丞相急急忙忙的跨进院厅。

“父亲？”大少爷的声音也是带着疑惑，都已经这个点了，他如今突然回来，怎么想也不可能是来参加女儿的笄礼。

“老臣参见轩王、轩王妃殿下，太子殿下，大皇子殿下……”

他这排名倒有意思，我此时真想出去看看他们一个个的表情。

“丞相为何如此匆忙？”三皇子明知故问道。

“老臣来迟，感谢各位来参加小女的笄礼。”丞相上前几步离开了我能看见的范围。

“你呀……唉！”老夫人长叹一声，敛声不语。

“父亲辛苦，女儿已经同几位大人道谢了，快些入席吧。”小姐道。

大皇子大笑几声：“丞相如此忙碌却还要赶来，可真是爱女心切，丞相且放心，我们可不会在这时候朝李大小姐出手。”

“臣惶恐！”

“父亲，大皇子同您说笑呢，今个儿来的除了段小将军年纪尚轻，其余可都有婚约了。”

“什么啊！我也不小了！”段小将军抗议道。

“你这么说倒显得我们这些人年纪很老一样啊。”大皇子话语间带着笑意。

“是臣女唐突了，自罚一杯。”

段小将军嘿嘿笑了几声：“好啊，李小姐爽快！我陪你喝！”

他们交谈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轻一般，我趴在窗户上逐渐只能听见觥筹交盏的声音，小喜拉了拉我示意我离开。

我点头同意后，翻过窗户，小哀却没有带我从屋顶上回去。

“怎么了？”我问道，原本我还想从什么看看他们的情况呢。

“有人带了暗卫来，我们坦坦荡荡走回去就好了，我刚刚看了一圈，大部分的下人都围在前厅。”小哀解释道。

暗卫……我眯了眯眼，如果是轩王的暗卫，她们应当不会防备，是谁的人？

“好。”我点头跟上她们，虽然我的穿着和下人们很不一样，但好在我长得也不出众，还扎着个孩子一般的发髻，有些脸生的下人们看见我也没有上前询问，这样的日子相府的看守也松散的很。

回到栖霞院坐了一会儿，等到的竟然是先一步回来的月歌。

“你怎么回来了？散了吗？”

“小姐说热了，我把披肩拿回来换个薄点的。”月歌兴奋的凑过来朝我道，“你知道吗，那三皇子总是朝小姐身上瞟，白氏那女人也总把话题引到小姐身上，我去给他倒酒的时候听你话，喊了他一声‘二姑爷’，你猜怎么着，他脸都僵了！”

“他和二小姐有说过话吗？”

“说什么呀，二小姐一直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可他都不搭理她的，总觉得她也挺可怜的，舔着脸往上贴。”月歌摇头道。

我哼笑一声：“有什么可怜的，自作孽不可活。”

“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叫她先前处处和小姐作对！”月歌狠狠点头。

“三小姐呢？”

“啊？”月歌一愣，“你不说我都忘了她了，一直没说话，没什么动静。”

大概了解了一下前面的情况，我朝她摆手催促道：“你赶紧去吧。”

“那我先走了哦，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去小厨房。”月歌点头加紧两步往外跑去。

“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月歌走后，小喜在我身后冷冷的吐出这一句。

我眨眼看她，稍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三皇子。

“三皇子一直想娶的都是小姐，他和二小姐的婚约算是阴差阳错，他当然不死心。”

“相府嫡女也就两个人，他娶谁不是娶，还想两个都占吗。”小喜哼了一声，而后问道，“他已经是太子了，为什么你们还喊他三皇子？”

“呃……喊习惯了吧。”我耸了耸肩，含糊带过这个问题，总不能和她说三皇子的这太子之位是假的吧，我也没有证据。

“你要是在人前喊错了可就不好了，最好还是改过来吧。”小喜点头提醒道。

“嗯，我知道。”我点头，这样的失误我可不会犯，毕竟我也不想遇见他。

等了好些时辰，我都快要在床上睡着了，才听见院外传来的喧闹声。

“小姐，您喝醉了，先歇息吧。”银雀的声音传来，我把门开了一道缝往外看，只见一群丫鬟簇拥着小姐回到院子里，银雀用身子撑着小姐，小姐面色一片潮红，脚步虚晃。

“送……还要送客……”小姐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老爷和大少爷已经去了，您就放心吧！”银雀将小姐靠向月歌身上，月歌点头扶着小姐进屋，她则是拦在院子里朝一众下人道，“各位都回去吧，同老夫人和夫人说，小姐已经安全到屋里了。”

跟来的丫鬟们被拦下也都没有恼怒，只是微微行礼，便全部退下，我看着她们离开栖霞院，才打开房门往小姐屋里走。

“小姐喝醉了？”我打开门往里探头，朝里面询问。

“小梅快进来！”回应我的却是小姐本人。

“啊？”我走进房间，只见小姐端坐在桌前，脸上的潮红已经褪下，双目清明，完全看不出醉意，“这……不是没事吗？”

“我不醉这席怎么散？”小姐摇头轻笑。

“他们都走了吗？”

月歌摇头道：“大皇子和段小将军留下了，他们去了大少爷那里。”

“待会儿会有人来，你先呆在我这。”小姐朝我笑道。

“谁？”我歪头不解。

“三小姐。”银雀难得同我搭上话，“之前她又想偷偷给小姐下药，小姐给她时限自己来承认，今天是最后一日了。”

“又？”我皱眉。

银雀点头：“小姐原本都想放过她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不是……”我看向小姐，“白氏对她下狠招了？”

小姐笑了笑：“她只是着急了，我一旦及笄，她就没什么机会找我代替她了。”

“这……”我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