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姑娘拿了相册和照片给他们送了过去。

老先生和老太太跟在前台小姑娘后面，互相搀扶着。

“韩先生，韩太太，这是您们的艺术照。”小前台将照片和相册放在了桌边，便离开了。

老先生和老太太站在了一旁，一动不动，看着他们两个，就像是两座雕塑一样。

是夏婉兮首先发现的，她起身，对上了老太太的眼睛，“阿婆，你要坐在这里吗？”

老太太眼中的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吓了夏婉兮一下，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阿婆，您...”

韩子都起身，离开了座位，站到了夏婉兮的旁边，拉着她的手，对上了一直在看他的那对夫妇。

“先生，太太，若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我们就先离开了。”

说完韩子都便弯腰拿起了桌子上的相册，拉着夏婉兮就要走。

身后的老先生突然传来了声音，“好孩子，你是姓韩吗？”

韩子都脚步一顿，背对着那对夫妇，“是的，先生。”

“那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的全名是什么吗？”

韩子都思考了一下，“先生，我叫韩子都。”

站在一旁正无声抹眼泪的老太太开了口，“孩子，能告诉我是哪个都吗？”

韩子都皱了皱眉，转身对上了那对夫妇，“都市的都。”

韩子都心里疑惑，“先生，太太，您们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的名字吗？”

老太太摆开了一直在搀着自己的老先生，老泪纵横，“好孩子，我知道可能会不相信，也知道你会觉得不可能，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声，孩子，我是你的祖母。”

韩子都听完后没有说话。

旁边的老太太说话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在你的妈妈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曾问过你的妈妈，在《诗经》里，你最喜欢哪句话？你的妈妈当时连想都没想，便说了一句‘子充，良人也。’后来，等她再长大些，她和我说过，要是嫁不了一位叫子充的少年，她便会给他的孩子取名叫子充。我当时取笑她，我说，万一你生了两个呢？你妈妈也是和之前一样，更不假思索的张口就来，那就叫子都吧，毕竟‘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阿婆当时笑你妈妈，说她是个肤浅的姑娘。后来，我和你阿公闹矛盾，一气之下带着你妈妈去了个江南小镇，你阿公的婆婆当时很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你妈妈，谁料她那次跟了过来，我察觉到的时候，你妈妈还在我身边睡着。我没有办法啊，孩子，我不能让她伤害我的孩子，我就连忙写了个纸条，告诉你妈妈，我要出趟远门，让她照顾好自己。”

一旁的老先生搀住了老太太，“可谁料，我的婆母竟是个不讲理的，她当时抓住了我，恐吓我，要我离开她的儿子，我满口答应了，我以为她会放我回去了，可谁知道，她连夜派人把我拉去了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也幸好，那个时候你阿公找到了我。可等我再回去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