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一米七的个头，不到一百斤很瘦了。再瘦一点，就成纸片人了。实话不能说，这话不好接，智华只好笑笑不语，

车里的香水味，似有似无。贺嘉儿的眼睛，有点忙。她一会儿盯着自己看，一会儿又刻意地挪开。呵呵，当我没有旁光吗？智华暗自好笑，面上却不露声色。

车到小区，智华说：雨这么大，我车里又没有伞。小贺，送你到家门口吧。

酷人如此体贴，佳人欣然接受。

车到家门口，贺嘉儿的胆子也壮了点。她俏皮地说：林总，以后叫我嘉儿吧。林总，感谢您！

不待智华回答，她裹着他的西装似瘦高版兔子般蹦走。

智华试着在嘴里细细念：嘉儿。

嘉儿？有点肉麻。

嘉儿？也还行吧。

嘉儿？挺顺口的。

他笑着摇摇头，将车调头。正待离去，却瞥见站在楼栋口角落的贺嘉儿。她探头探脑地张望自己，脑袋一伸一缩象一只有气质的乌龟。

智华为自己的想象力点赞，笑得有些张狂。

这个傻姑娘，这个傻大个，有点意思。可爱的大叔，可爱的我，还真是招人爱。

贺嘉儿目送大叔的车远去，又站在那里傻傻地张望了好一会。回到家中，丽香一声惊呼：嘉儿，怎么淋雨了？快点去洗澡，别感冒了。

那件男士的深蓝色西装，吸引了丽香的目光。她扯住女儿的手送到鼻子下，细细地在袖子衣料上嗅着。

香水味？臭男人的香水味？

丽香大声质问：这是谁的衣服？还喷了香水？我说嘉儿，你得听妈妈的话，别和不三不四的男人扯不清。

母亲在外面端庄得体，在家里却时常有些鬼祟的举动。比如：闻父亲的衣服、翻父亲的包和钱包、查父亲的手机等等。贺嘉儿对母亲的行为，颇有微词。父亲装作不知，也就跟着不语。

母亲的鼻子，似搜救犬。母亲的话，不好听。什么叫不三不四的男人？贺嘉儿有些生气，气鼓鼓地回房。

丽香跟在后面碎碎念：你还小，容易上当受骗。喷香水的男人，能是什么好男人？明天去把衣服还了，以后不要跟这种人来往。

贺嘉儿的性子再温柔，也按捺不住回嘴：妈，瞎说些什么？下这么大的雨，我们财务总监好心送我回来，您这么说人家有意思吗？

丽香仍不消停：你一个前台，和财务总监能有什么来往？人家不去送别人，偏来送你？傻姑娘，可别着了人家的道。

贺嘉儿越听越烦躁，抱着衣服就冲进卫生间。她学着母亲的模样，细细嗅着西装上的味儿。什么香水味？不就是一丢丢类似柠檬的味道么？柠檬味的大叔？哈哈……不好形容……

丽香叹了一口气，走进厨房去炒菜。女儿长得好看，身边的狂蜂浪蝶一直不见少。以前谈了个男朋友，除了长得帅一无是处。好不容易分了手，又从哪里冒出个香水男？

她希望女儿走自己的老路，寻个靠谱的归宿。嗯，流程如下：长辈介绍相亲结婚生女辞职全职太太。

丽香当了二十年的全职太太，算得上生活富足且养尊处优。丈夫顾家能力强，女儿漂亮又听话夫妻和睦，家庭幸福。这不就够了吗？这不就是成就感吗？

贺嘉儿穿着宽大的玫红色棉睡裙，从浴室里出来。睡裙的胸口，印着一只黄色的狗。

要说一白遮三丑，一瘦解千愁。白瘦高的她，披个麻袋也不差。穿着卡通的居家睡裙的她，更显童真与轻熟混合的魅力。她抱着那件西装，心里有些烦闷。

都是工作服，高管服装的质地更胜几筹。这样的面料，不知道怎么洗才好。算了，还是等会拿去干洗店吧。她进了房，把西装小心地搭在椅背上，又细心地抚平上面的褶皱。

丽香似幽灵般双手抱胸，倚在门边连珠炮地问：你们那个什么总监，多少岁了？结婚了没有？他对你是什么居心？

贺嘉儿吓得一哆嗦，抬头说：妈，您要吓死我吧？妈，咱们能不能不这样？人家就是顺路送我回家，能对我有什么居心？

丽香的目光，锐利地在贺嘉儿脸上扫来扫去。阴恻恻地说：没那么简单吧？你喜欢那个男人，对不对？

贺嘉儿的脸，腾地红了。贺嘉儿的手，腾空摸脸。为了掩饰尴尬，她学着母亲的模样双手抱胸娇声道：不对不对，我不喜欢他。

丽香脸一沉，厉声吼：回答我，他多少岁了，结婚了吗？

贺嘉儿见母亲动了真格，心里有几分畏惧。虽然老贺赚钱多，还是有点儿惧内这个家里，除了大事都是母亲当家作主。三口之家，几乎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家里向来是母亲说一不二。

丽香恨恨地看着女儿，又吼：能当总监的，四十好几了吧？

你要是当小三，我就把你赶出去。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休想出这个门。

贺嘉儿不怒反笑，心里为大叔自豪。大叔才三十多点，在大地产当总监很多年。虽然升副总得看机会，也不是没有机会好不好。

丽香见女儿傻笑，心里有些刺痛。自家的好女儿，偏纠缠烂桃花，为母的心能不受打击嘛。烂桃花事小，破坏别人家庭不道德也不能容。她叹了一口气，好声好气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贺嘉儿娇笑：妈，您想到哪里去了。公司财务的林总，没有结婚。他今年二十九岁，哦不，三十岁？好象是三十一岁？

丽香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二十九岁？三十岁？三十一岁？阶梯状年龄？听着不靠谱啊？她问：嘉儿，那个林总到底几岁？到底是没有结婚，还是离了婚？

贺嘉儿出于心理上的本能，有意隐瞒大叔的年龄。她伪装认真地回答：林总没结过婚，也没有女朋友。他今年多少岁？我算算。嗯，是三十一岁吧。

丽香又问：他家里什么情况？人品怎么样？大老爷们，为什么要涂香水？

贺嘉儿一脸羞涩，恼道：妈，查户口啊。林总就是送我回家两次，未必有那个意思好吗？人家爱涂什么涂什么，涂点香水怎么啦？

丽香心知肚明，是女儿有意。人家的话，也许有意也许无意。嘉儿是颜控，林某人想来长相也不错。女儿是个小前台，工资尚且不低。财务总监的经济条件，想来也不错。

正经未婚，正经工作，还不错。年纪大了点，又喜欢涂香水，怪怪的。现在一棒子打晕，可能适得其反。不如静观其变，边走边看。

丽香语重心长地嘱咐女儿：嘉儿，看着人家的衣服笑成花痴一样不好。人家好心送你回来，未必是喜欢你。当成领导或是朋友一样相处，就行了。

贺嘉儿细细品着母亲的话，有道理也有怪味。谁花痴了？真是。她做了鬼脸，说：好好好，母后请放心。